“老孟!你怎么成了这样了呢?难道我们千多年的兄弟之情、我们一直所秉承的信念!就这么被你统统扔掉了?这些东西就这么的不值钱么?”一个身上滴沥着血的修士,正愤然的喝问他前边不远处那位一脸狰狞、手握大剑的人。
状似疯狂的那位孟姓之人胡乱的挥了挥手里的剑,嘴里‘哈哈’大笑着癫狂说道:“兄弟之情?兄弟之情顶什么用?一斤能卖几文钱?当我心情不好想喝酒的时候,能当酒喝吗?当我整天的看着这黑漆漆的虚无、而感到内心寂寞的时候,能带给我多大的乐趣?兄弟之情!哼!也不过就是在我们吃饱了闲得无聊之时的产物罢了!什么兄弟之情,全都是这黑漆漆的虚无、统统都是虚的,少来跟我说这一套!”
“至于你说的那什么‘信念’——是,我承认!曾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也是坚定的这么想的。可最终我发现,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为什么要这么去想?我凭什么要这么去干?我为什么就不能换个思路、用一种更好的活法去活!就要甘受穷苦潦倒、寂寞无聊的生活一直等着自己的死?我修炼到而今,我容易嘛我?”那人并未说完。
指着周围修士,其激愤的又道:“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你们自己!你们谁敢说你们哪一个,没有曾经暗自想过那种更舒适的生活?你们敢说你们就从来没想过整日里吃好的、喝好的、找个漂漂亮亮的美人儿陪伴?你们难道真的就从没想过!当一个凡人嘴里真正的那‘神’?”
其接着又道:“我当初在凡间开始修炼之时,为了更好的修炼、我抛家弃子,为了更好的追求无上道!我受尽了人间孤苦。有一天,我终于要飞升了,可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原来的家时,我家里的人早已是死的死、散的散,我的父母、我曾经的娘子都死了,我还有没有后世子孙我都不知道。我是飞升了,可飞升上来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问问你们,你们有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想想我们曾经一直坚守的那所谓‘信念’,你们好好的想想!值得吗?飞升了,我也是一个世人艳羡的神了!可这‘神’又是过着什么无尽的日子?”说到这里那人接着道:“在凡间时我们孤苦的从头修炼到尾,到了神界,我们还是要一直承受孤苦的一直修炼、一直修炼到我们的死!”
“说是我们的修炼是为了整个世间生灵,说我们是多么的崇高、多么的伟大,可谁知道?世间的生灵真的知道我们这些人是为了他们吗?我能有而今这样的修为、我能修炼成神,这都是我吃了无数的苦、遭了无数的罪这才努力得来的!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努力所得,白白用到和我完全不相干的人身上?我为什么还要一直承受着我深恶痛绝的这孤苦而一直的修炼,一直等到我也老死了、最终把自己化成一团灵气而投入到那层连骨头都不会显的七彩众神填埋场!”——
“哈哈哈~~,我可真傻啊!满打满算,我也已经活了有两千岁了吧,我真正的有几天享受过那种令我心满意足的生活?我又享受过几天女人的喜乐?我问问你们,女人身上的味道,你们谁而今还记得?嘿嘿嘿~~,我记得!就在半个月前,有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就在我怀里整整的温柔了三天。我在那里尽情的享受各种极品的美味、我在那里尽情的享受女人,所需要的!不过就是把你们这里的情况时时的向他们汇报。”
听到姓孟的如此说,那身上流血的人忽而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道:“半个月前?难道吴尘他们几个真的~~”那孟姓之人‘嘿嘿’笑着回道:“时至而今,我也不瞒你了!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在他们几个刚刚去寻找灵晶之时,他们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消息嘛~~当然就是我透露出去的。而且,间接死在我手里的人也不止他们几个,到底有多少、我也忘记了。”——
“嘿嘿~~,反正对于你们来说,你们就一直在等着死!早死晚死对你们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不同。能用你们的早死几天换来我无尽的享受,我为什么不去干?我能过神一般的日子,我为什么不去过?我用我一辈子的艰苦修炼换来这点享受,我又有什么错?反正你们这些人说到底也没有损失了什么嘛——少活几天兴许还少遭几天的罪呢!嘿嘿嘿~~。”
“他们可都是我们的兄弟啊!”“屁的兄弟!”孟姓之人回应了一句后接着说道:“我无聊、我寂寞的时候,他们兴许还是我解闷的工具。我都有我的女人陪我玩了、我都过上享受的日子了,还要那些什么朋友兄弟的干嘛用?哦!分我的好吃的、好喝的、大家同享女人啊?有人倒是想给你们,可你们这些人不干嘛——这怪谁来?”
孟姓之人说到这里续而说道:“这些年来,我倒是突然间悟出一个道理。一切其实就像这黑漆漆的宇宙!你若是傻、若是无心呢,整个宇宙只有无尽的黑暗、冰冷、虚无,存在着的那些石头也只是给你添堵、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可这宇宙当中总有那么些漂亮的灵晶和好多非常有用处的矿石一类。这些灵晶就像是一个个漂亮的女人、那些矿石就像是各种美味,当你有心去发现它们时、你才会猛然察觉到,原来这整个宇宙也不是那么的冰冷而虚无;当你有幸终于把它们统统占为己有了时,你才会发现,你自己原来也是这么的真实。”——
“我感觉,天地至理就是让人去无尽的发现、无尽的去占有、无尽的去尽情享受!只有你发现的更多、占有了的更多、享受的更多,你感觉到你自己真实的同时,也会感觉一切都是真实的。否则,一棵树和一株草有什么区别?一个人和一只兽有什么区别?整个凡间和宇宙中的乱石、虚无又有什么区别?一切的一切本来就都是虚无的,无论是什么,其实都无所谓、都一样。”
不能说这孟姓之人所言具为谬论,尤其是他的那段诉苦的言辞,更是深深的刺痛了现场所有人的内心!他们这些人总体上还真就是这么过来的,但这是不是就足以可作为只为了充实自己而背叛一切的理由,也是显而易见的。
有些东西可以丢,但有些东西无论到何时、在怎么样的情况下,那也是万万不能舍弃的——就比如‘信念’!丢了、舍弃了,那就真的是晚死不如早死了。
一切只为了自己而活的人,其实还不如不活,因为这活着本身就是一种遭罪!死亡的享受才是最终极的享受,享受死亡之中,才是尽情只享受一切享受的最极享受。
只为求享受,去死最好!何必出卖了别人、也出卖了自己一切的去换来那一个个的一时之享受?何必又于此之后,又承受那种一个个继之而来的欲望不得满足之苦?‘扬汤止沸,不如去薪’的道理难道不知?
话又说回来,什么是享受?‘享受’一词中包含着多少意思谁能尽明?坚持自己的本心、坚持自己的信念、于坚持之中所感受到的一切,其实又全都是一种享受——这!又有几人能悟到、能明了?
宇宙是虚无的,可这虚无之中,却可以让你最大限度的感受到一种自由、自在!前提是,你得先意识到你的存在位置。
宇宙是空虚的,可这空虚之中却可容你尽情的发挥你的畅想!你想的有多么的美好,空虚的宇宙就有多么的美好;反之,还是死了的好!
宇宙是冰冷的,这冰冷却恰恰能让你更清晰的感受到你身上、你心里鲜血的滚热;宇宙是漆黑的,可这漆黑却能让你的眼睛更亮;宇宙是纷乱的,可这纷乱却可让你悠而闲之的静下心来处之;宇宙……有什么不好的吗?说到底,自身心性尔!
那孟姓之人说话时、周围所围修士们的沉默当中,智谞排开那些前面的修士而来到了那位身上流血的修士面前。抓住那人的手臂、用真气一探之时才发现,这人其实也是身具真气之人,只是或许他心情、情绪的问题,一直无心处理一下身上的那道剑伤。
轻挥手制止了这人及周围修士们欲行的叩见之礼,智谞二话不说的用他体内的真气施展医术为那人开始了疗伤。到底是真气的质量及其所具有的特点不同,整个疗伤的过程其实连一分钟都没到,那人的伤已开始愈合。
轻轻冲着这人点了下头后,智谞昂首看向了那位唱独角戏的孟姓之人——没想到,还是人家先行开的口。那孟姓之人见到智谞到来后就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智谞,见智谞抬头看向他时,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这不是天帝驾到吗?哦!小的在这厢有礼了。”
智谞正声说道:“不敢!我可没资格当您老的主子。”那人竟然恬不知耻的‘嘿嘿’笑着点头说道:“嗯!你是没有这个资格。看你也不像是个修炼了多少年的人,再怎么说、在我面前,我也是你的长辈!”
智谞看着那人,没反应。那人忽而接着又说道:“对了!听说你手里有两个极美极美的美人儿,你手里应该还会有更多的美人儿吧?要不然你是用什么换来的这个‘天帝’?再说了,你以后又凭什么拉拢更多的人为你卖力办事?总不会就用你那两位美人儿吧?嘿嘿~~”
智谞的脸色已经变了,他这时说道:“我不需要其他人为我卖力办什么事,我也不需要用什么换来这个‘天帝’的位子;我能给他们的其实真的很少,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是站在他们的前面抵挡敌人的刀兵。如果他们同意,等料理了你的事情之后,尽可换了我这个‘天帝’,我真的是无所谓!”
那人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智谞这时接着道:“按您说的,您也应该是我的长辈。那么晚辈在这里问您几个问题,不知可否?”
那人很有长辈样子的点了点头。智谞开口问道:“一问,您老有没有母亲、奶奶、甚至是女性先辈?您不是说您曾经也有过妻室吗?若是当年她们花容玉色之时,被人当做拉拢人的工具来用,请问您心里作何感想?”“放屁!”
智谞没理会那人的叫嚣,接着问道:
如果我说而今在凡间依旧有您的后代子孙在生活,如果您的这些后代子孙中长得漂亮的女性、被人当做泄欲的工具来用,您该当作何感想?这是二问!
三问,若是有人为了一己之私欲,而出卖了您、或者是您曾经的某位先辈或某位后辈,您又该怎么想?
四问,您说而今的凡间与您没关系——那么请问!您的历代先祖还在世时,已经存在于这里的修士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形成那层七彩能量层的那无数的修炼前辈,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