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近午,来到小城市中看到老大一片区域的建筑被焚烧一空之处,地上坐、趴、躺着好多被烧伤的人在漫天哀嚎,这些人的身上几乎遍布焦黑的烧灼之伤,其神情、表情无不凄惨。这些人应该都是些侥幸未丧身火海而获救的人,一片废墟中,此时依旧有好多的平民、土系教廷分部的人,在寻找看有没有漏过的幸存者存在。
不用说,这又是教廷间的纷争,可智谞和小雨不明白的是:一,这场大火为什么会扩大到如此规模;二,本应是晚上发生的大火,为什么到了这近午时分,依旧还没有处理完毕!就这现场看来,这场火倒好像是凌晨、或清晨才爆发起来的,且周围的建筑上都有人为布置的燃火之物。
情况其实和智谞所想的一样,这场波及很大区域的大火确实是凌晨时分燃起来的,总体相对晚上燃起而言,这场火明显更注重烧毁这一区域的所有财物,人员相对来说伤亡的较少。可由于纵火人把火油之类的东西布置在很大一片区域内,大火不可能被及时扑灭的情况下,这‘较少’的伤员汇集到一处,那也不是少数了。
智谞他们赶来时,刚刚有一小队光系教廷的人以光神的名义对着那些烧伤的人施展了几个恢复性的魔法,而后,带着这些伤势已经有起色的及那些只是身上的痛觉轻微了一些的伤患们,和所有这些伤者的众多家属对光神的感恩,他们又走了。光系魔法之下,伤势能好的当然会慢慢的好,而那些魔法已经起不到作用的伤势,这些光系教廷的人也不会去管——用他们的话来说:不用怕,光神与你们同在,慈悲的光神会保佑你们的!
相对来说,光系魔法对于刀剑类的轻伤治疗效果最好,对于而今的这些烧伤,轻伤的效果也很好,可相对重一点的烧伤、别说是光系魔法了,就算是医术最好的医师也是相当棘手的事情。不过总的来说,中重度烧伤,草药的功效要比光系魔法的效果好,因为药物更持久。那些光系教廷的人不管而走了,可看到这些伤者的哀嚎凄惨样,智谞他们却是不能走。“谞哥哥~~”小雨看着智谞轻呼一声,她这是在问智谞,他们该怎么上手救治这些人。智谞想了想说道:“走!买药、买其他的东西。”说完拉着小雨转身疾走了。
一圈转下来,智谞他们买来好多的草药、及包扎所有的纱布,同时还买来一个体积不小的、专门用来捣药的物件;急急又来到那些伤者们中间,一句‘我是医师’的解释后,就开始用他的真气为这里的伤员开始了治疗。与此同时,小雨已经拿着智谞交给她的、从他们的‘仙侣居’中刚刚拿出来的新鲜药草,用那个买来的捣药用物捣了起来;而安琪儿也开始为每一个伤者进行称药、分药、包药。
智谞的治疗方案其实就是三管齐下!先用他体内的真气清除伤者患处的烂肉,而后特意在伤者体内伤处的周围肌肉中留下一定的真气,如此一则是用真气把伤处和正常的身体算是‘分割’开,二是用这些遗留的真气滋养伤处、从而达到以最快的速度促进伤口愈合的功效;同时,配合伤者的内服和外敷药物,从而从整体上让伤者更快的痊愈。他每用真气治疗一人,就让小雨为这人外敷上药物、并用买来的纱布细细包扎好;从安琪儿的手中领来各自的内服药的同时,这些伤患们不仅获得了此药物的服用方法和禁忌,也获得了安琪儿给的每人十个金币,用于无家可养伤的他们可以暂时的住在客栈中养伤。
这‘十个金币’的配额可是连带着其家属、按人头算的,差不多刚好可以够伤者的伤势痊愈所用,其中也包括他们的日常膳食等的花销——只多不少。如果一家有五口,其中一人受伤,那么这一家可从智谞这里得来五十枚金币;如果养伤期间,这一家人只住一间客房,那么待这唯一一位伤者的伤痊愈之时,这五十枚金币他们还真用不完。按理说,智谞如此的安排应该是非常周到了,可即使是这样,当近午时开始一直忙到午后的他们却也碰到了几件压根没想到的事情、或说是情况。
还就拿这‘一家五口、一人受伤’举例来说,如果有两个这样的家庭,可受伤之人的伤情一轻、一重的话,问题就出来了!伤势轻的这家人可以得到五十枚金币,住一间客栈兴许两天就能痊愈,而伤势重的那家人无疑就得住十天半月:问题就出在这剩余金币上。
原本智谞看似很周到的想法,跑到这‘剩余金币不同’的事情上时,那伤重的一家人不乐意了!其他一切事情不谈,他们就单单揪住这‘剩余金币不同’而和埋头治伤的智谞理论不断,搞得智谞是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些人不管这些金币都是智谞私人拿出来的资金,就一味的抓牢他们得到的利益不公而不放。虽说像这一类的因为各自的私利而起的纷闹,在这百来多的伤者中也仅是有数的几起——可说实话,智谞是真想就此撒手而不管了!他就想不通,难道这些人就为了这一点点的利益,就连他们的脸也不要了吗?
这些伤者既然都是幸存下来的人,那么伤情定然是有轻也有重,这‘重’中当然也有最重:这百多伤者中有两个伤者的四肢受到了严重的烧伤,其情况已经到了不得不截肢方能保住其性命的程度,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按照教廷的教义,人的身体是不能有短缺的:若是不信仰任何神的人倒也不太计较这一点,可对于那些信仰者来说,即使他的伤患肢体到了必须截去的地步,那也绝对不能截!因为你截去他的肢体就等于是让他永永远远的肢体不全——如此说是基于教廷所说的这些‘信仰者将来会在神的极乐世界中永生’一说而来的。
教廷的教义中,人类的性命、肢体都是神赐予的!这些东西都属于神,每一个人只有使用权而没有处理权,你的‘侵权’是侵的神权、是神所万万不能容的。一开始,智谞还和这两位需要截肢的伤者沟通,试图让其明白截肢的必要性,可当人家这两位及这两位的家属愤起、要和智谞拼命时,智谞也只能是哀叹一声——让他们的神去救他们。
一通忙碌之后,病人救治了百多人,金币花去了近万,智谞和小雨感到非常的疲累,其疲累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当初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为那些兽人治病的情形。智谞因为真气的消耗确实应该感到累,小雨因为体力、心力的消耗也应该感到累,可真正让他们如此的还是他们心的疲累。
一切的花销、付出就算了,反正智谞多的是金币;那些伤者最终也在他们的家人或抬、或扶之下走进了客栈,那些伤者和其家属也道出了他们的感恩之意——不过,却不是对智谞他们,而是对于不知什么神。每治过一人,智谞的耳中总能听到这伤患及其家属极为诚心的感恩,其总体的大意都是在那儿祷告,道:无比伟大而仁慈的神啊!是您用您的无比慈悲救我于厄难之中……
对于这些现象,智谞和小雨都可以理解,可他们的心里却是总不舒服:其中固然有一定的自己等人忙活了半天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的不舒服,但更多的不舒服来源于,这些人对于神的态度有点太盲目了!智谞他们所得到的,仅仅是这些伤者及其家人投过来的一个微笑——这微笑的含义是把智谞他们当成了神恩的过手者,而非是救治了他们的恩人。
原本存在于这里的伤者都得到了治疗,原本在这里无助的其家属都得到了很好的暂时安置,原本哀嚎漫天的这里而今已是静悄悄、空荡荡,只有智谞一家三口和一宠物兽。此时的智谞脑中在想: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出手救呢、还是不救?唉!算了!不想了!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智谞他们走了,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走,现场遗留下来的明显遗留物,只有好多未曾用完的药物及纱布,还有那个小雨捣药用的用具。可事情就这样完了吗?很明显:没有!
在城中闲散的四处转悠中,智谞他们购买了一些他们一家需用的东西,比如各种零食美味、或是添一些做饭用的佐料,实在是无心游转的他们继而步入了传送阵。两次的中转之后,他们已经踏脚于金系大陆之上,随即,步出城外的他们又向着无边无际的野外行去。可当他们走出那座大城市没有多远时,奇遴忽然在他们的脑中说道:“主人,我们身后有人跟踪!据小光的留侯探查,前后分为两伙。我估计这些人要么是在等我们安营时对我们发起突然的袭击,要么是待我们安营后、他们再找更多的帮手来对付我们。我们是走、还是留?”
奇遴的意思很明显,这两伙人的实力还在他们能对付得了的行列,否则奇遴的建议中不会有‘留’这一项。一次的救人却是让自己的心里窝火,虽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一天多了,可智谞依旧感到心里憋闷的慌;奇遴的话,他也没做什么反应,而是抬头看向了遥远的前方,说道:“找个僻静的地方吧!飘叶落了地,也可以当作是风停。”有人尾随!这就是智谞他们所没有想到的另一件事情了。
在智谞和小雨为那些伤患治疗时,周边当然是站立着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些人中,当然不乏光系教廷及其他教廷的人。
一开始,光系教廷的人也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智谞他们的身上,可当智谞一次次的施展其医术而把那些连光系魔法都没什么用处的伤患给治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时,智谞的医术首先引来光系教廷中人的注意!
其后,用心观察之下,这些光系教廷的人更是发现,智谞他们这一家三口完全和光系教廷所要暗杀的人相符合:因为小雨的脸上虽然带着面纱,但智谞的容貌不难辨认、确定,他们两人的魔法画像每个教廷中都有一份。而后,印证了智谞和小雨其实就是他们所要暗杀的人后,他们就开始跟踪上智谞他们了——较之另一伙人,光系教廷用来对付智谞他们的人,实力更高很多,因为他们比之另一伙人更加的了解智谞的厉害之处。
另一伙跟踪智谞他们的人其实就是其他教廷中三个教廷合伙而来的人,这些人之所以要杀智谞,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智谞的医术太高了。清除医术超过魔法功效的医师,是所有教廷统一认识后的协议中一条,为的就要保证魔法是‘神所赐予’的绝对超然地位,不能容任何技术、技艺盖过魔法的神秘光芒。——如这一类的事情,教廷中人一直是这么干的,否则而今的世上还真不好形成如今的这种情形,毕竟魔法并不是万能的!
这一伙人,相较光系教廷的人来说,修为平平、却贵在人数更多。原本,这两伙人是可以用一个借口、合成一伙来杀智谞他们的,可无奈光系教廷这次的来人都是暗中的势力,且教廷要求杀智谞和小雨要极为的保密。故而,修为更高一筹的光系教廷中人也只是跟在那些三教人士的身后,若是智谞他们死于这些人之手也就罢了,若是出现了其他的意外情况,光系中人打算把这三教中人和智谞他们一并解决——智谞他们的真实身份不容暴露,杀智谞他们的真正原因不容任何外人得知——有修为摆在那里,光系中人有这个把握。
智谞他们来到了一个虽是杂草丛生、但却有着一块面积不太大的平缓地处,来到这地势低处之平地的智谞就开始在这小块平地上来回转圈的游走,一边走、一边还低头时不时的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强行打入地下,其情形倒像是智谞正种什么瓜、或什么豆。不用说,智谞这是在布置阵法。能实实在在的验证一下自己这好长一段时间阵法知识的研习及阵法的实际功用到底如何,智谞当然不会放过。
总体大致来说,智谞费了老半天的劲所布置的阵法,其实是三小阵合而为一的一个须弥芥子阵;三小阵不同时启动时是三小阵各自的功用,包括最中心的一个隐形阵、稍外围的一个迷神阵、和最外层的其他辅助小阵。显而易见!这须弥芥子阵其实是一个主困的阵法。当然了!大致说来就这么简单,细说起来那就相当的麻烦了,因为这每一个小阵其实又都是由好多数量不等、功能不同的最为基础小阵构建而成,其繁杂委实不太好细致明表。
智谞在那里‘种豆’的情形,第一伙人和继之赶上的第二伙人都看到了,谁也不明白智谞这是在干什么,但有一点可能是,这些人都认为智谞他们是打算安营扎寨了。看看此处的地势很是适合动手,当智谞的阵法布置的差不多时,那第一伙人已经耐不住性子的现身向着智谞他们走来!一切都因为,他们发现在这处动手、智谞他们逃跑的可能性最小,而不是怕会有什么意外的路人看到他们公然的杀人,因为七大教廷联合‘执法’,已经不需要掩盖、隐藏什么了。此时,身为第二伙人的光系教廷中人依旧安稳的潜藏在那里,静观其变!
这伙近二十人的三教中人,仗着他们身上都穿着明显的教廷服饰及人数,向着智谞他们走来时,神情、姿态很是轻松;距离到了可以相互答话时,智谞一家已经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人一步步靠近而来。依次持续靠近智谞他们时,那些人已经拿出了他们各自的法杖等物握于手中,成半包围状包围智谞一家人的过程中,其中一人用手里的法杖指向智谞他们道:“我们是七系教廷联合执法队!你身为医师竟公然不顾我神的神圣而欲断我信徒的肢体,欲置我教众永远不能回归神的怀抱而永受世间疾苦,其心当诛!我们秉承神~~”
“不就是要杀我们嘛!啰嗦什么?动手吧!”智谞很不耐烦的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而催促道。“哼!临死都不知道向神忏悔,我们今日就~~”这人有接前话的势头,还真是够啰嗦的。“起!”智谞不待这人说完,一声‘起’后,隐形阵和迷神阵已经启动。阵法是启动了,可在远处潜伏的那几个光系教廷中人的眼中,智谞他们这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对!也发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
他们只见到,那些三教中人围住智谞他们后、好像是正说什么,忽然那些三教中人开始出现慌乱!他们手里的魔法胡乱的向周围攻击,有好多都打到了他们自己人的身上,可对于智谞随即用剑展开的攻击他们这些人却是毫不理会——十八人、智谞轻轻松松的用十八剑就全部了结了这些三教中人。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当智谞启动了两个阵法后,那些三教中人眼前突然出现了好多‘邪恶’的东西;这些‘邪恶’其实都是他们每一个人心中最是恐惧的东西,根本来不及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他们,二话不说的就对着各自身前的‘邪恶’展开了攻击:混乱在所难免。智谞为了最大限度的保障小雨的安全,他布置的那个隐形阵其实就是为小雨和安琪儿所备,交代了小雨一声站在这里不要动后,他抽剑攻向了那三教的十八人。一个魔法师和一个武者展开交手战,魔法师绝对讨不得好处,何况还是而今这神智受到严重干扰的慌乱魔法师!这样的十八人对于智谞来说,比捏死十八只蚂蚁也难不到哪儿去。十八剑,剑剑穿心或是割喉,第十九次挥剑、剑已经收起。
这迷神阵就有这般好处!由于是迷人心神,故而,当迷神阵启动时,直接用眼睛是看不到阵法处有任何异常景象的。当然,若是整个那须弥芥子阵启动后,情景就不是这样了,那时整个须弥芥子阵所在位置,都会被一种类似魔法结界的能量层囊括而清晰显现出这一阵涉及的区域。不过这却是要求从阵外观看,从阵法之内无论怎么看,整个须弥芥子阵的面积都是无边无际,不用特殊手段、想凭着人类自身所具备的如奔跑等的能力要逃出来,完全不可能——解决之道,倒是有点类似‘脑筋急转弯’的破解方式。
“小雨,你回家呆一会儿,怎么样?”智谞事后连地上的那些尸体看也没看一眼,便回头对着小雨说道。从小雨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她不情愿。这时的奇遴忽而说道:“主人,我觉得吧,还是让小雨妈妈和我们一起参加战斗比较好。毕竟这样的事情或许到了以后会越来越多,你总不能一直让她躲着吧?现在就开始让她习惯,总比将来的某一天不得已之下突然让她对付更厉害的人要来得好,如果你们两人能形成一种完美的配合,我想这才是对小雨妈妈最好的保护方法。”
“你不是说,躲着的那几人中有一个是我至今为止遇到的修为最高的一人吗?这样岂不是对你小雨妈妈更危险?”智谞问道。奇遴道:“是啊!不过我想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毕竟你不是还有我吗?再说了,你们以后遇到比你们强的人或许多了去了!这个还算是和你们的修为较为接近的一个对手呢,用来让你们开始习惯,我觉得也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