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每一次来,来时一路的急切、欣喜,而回时总是一路的默默然,每年的每一次都是这样。智谞的外公、外婆只有一个女儿,而智谞的爷爷奶奶也只有一个儿子,按理说,如今既然在城市里有一处家产,那么就应该把智谞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接来一起住,虽然这看起来是一个最好的法子,但其实不然。首先,智谞的外公以前曾是皇朝的一个小官员,见多了人世间的丑陋百态,如今修老的他们二老,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悠闲的度过晚年;而智谞的爷爷奶奶则是过惯了山村简朴的生活,也懒得去看那些城市人的势利眼;有志一同的,他们都选择在小小的偏僻小村子里生活,而宁可忍受相思、相离之苦,也不愿同儿女共居一处。智谞的父亲只是个小商人,生意做得并不是太大,倒不是他本人不能往大里发展,而是他不愿意!他怕万一生意做得太大了,想及时脱身时却成不可能。知道老人如何想的他,只要是智谞临近假期,他都会立即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陪在经常一个人呆在家中的妻子身边,在儿子的假期中带着妻儿一起回到老人的身边,不是这里、就是那处,他这是慰藉老人的相思之苦,却也是慰藉他和妻儿、父辈的相离之苦。正如智谞的爷爷说他的那样,他认为他自己只是个没出息的人,他只想守住家人、亲人的融融亲情,若非是智谞需要一个受很好教育的场所,恐怕他老早就带着妻儿回归故里了。而生意不愿做大的其中一个原因还在于,他不想多和社会中高层的人有什么接触!
“智谞,别伤心了!分离只是因为我们还太小,还需要好好的学习,等我们学全了我们需要懂的知识,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完全可以一直陪在家人的身边永远也不分离。所以,与其现在伤心、难过,不如我们好好的学习,用最短的时间把我们需要学的东西全都学会,这样我们就可以尽快的和家人相守在一起。你越是伤心,这只会越拉长和亲人相聚的时间。不要难过了,再怎么说你不是还有你的爸爸妈妈一直陪着你的吗?比我可强得多了!”看的出来,香怡要比智谞懂得的更多;听得出来,香怡的心中其实一直都隐藏着痛楚,只是平时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不知是智谞听懂了香怡的话,还是智谞听出了香怡话中的悲哀之情,智谞下意识的悄然握住香怡的手,泪水濛濛的对香怡说道:“小怡,你还有我、还有我的爸爸妈妈在陪着你,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就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及外公外婆永远的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嗯!”香怡默然的低头、应了一声。
“同学们,这位是~~。咦?智谞,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快回你座位上去!”开学的第一天、第一堂课,上课的老师欲向全班同学介绍新来的香怡时,这才发现智谞一直还站在香怡的旁边目瞪扫视讲台下的同学们,故而老师这才有此一问。智谞听到老师的话,显得很有理的说道:“老师,还是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我可是答应过我的爸爸妈妈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姨的!”根本还没容那老师说什么,智谞就转头理直气壮地对着台下的所有同学们介绍道:“大家好!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反正你们都暗地里叫我什么‘野蛮人’。站在我旁边的这位名叫‘柳香怡’、是我的小怡。哼哼!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她,小心我打掉他的满嘴大牙!都记住了没有?”说时,智谞还耀武扬威的握拳于身前,用拳头示意什么是威胁。
“噢!万能的神啊!请宽恕这个无知的孩子吧!”那老师仰头祈祷了一番后,这才换了一副容情,对着智谞斥责道:“宁智谞!你怎么这么不听从神的教化呢?神说,让我们要学会友爱、谦恭、有礼,你怎么能这么的粗俗?怎么能用这种无知的野蛮来警告、威胁同学们呢?”“可是~~,老师!《神典》上好像并没有写不让我这样啊?”智谞辩驳道。“你~~你~~”“老师,难道你是要我用一种文雅的方式来威胁他们?那~~”“不准说话!否则罚你站着上课!噢!万能的神啊!请饶恕您一时气急的忠心之徒吧!”
那老师正无语而说不出话来时,猛然醒悟的智谞正欲换个说辞重新来威胁一番同学,不过却被明智的老师立即所阻,那老师随后又请神原谅他的一时火大。随后,那老师只是用摆手的动作让智谞及香怡回到他们的座位上。其实全班就智谞那儿还有一个空位,原因是没有人愿意和智谞这个越来越‘野蛮’的人同桌,而此时,那空出的空位正好派上用场,否则,还不知道智谞又要用出什么威胁的手段让他人给香怡让座,以便他能和香怡同桌而习。
这位老师不知是不是心里的火气并没有完全的消散而欲要找智谞的由头从而惩罚于他,开始上课之后,只听那老师说道:“同学们!神说,无处不有无穷的乐趣,无物不有奥妙高深的至理。一个假期的时间,除了让我们尽心极力的颂扬神的伟大之外,我想每一位同学都有一定的自我见识、见解,不知哪位同学可以用诗词的方式来说一下你整个假期中意识最是深刻的东西?”那老师见并没有一个同学踊跃举手,故而他接着说道:“那还是由我来点名吧!嗯~~,不如就由我们的智谞同学来说说。”
此时的智谞正在台下同初来乍到的香怡讲解学院的‘规矩’,猛然发觉香怡用手摇他的手臂时,才意识到那老师竟然点了他的名。说实话,若非他的身边有人管着他的话,单从此时他的这种做派就能预料到,这小东西长大后定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刚刚还一副痞子样的智谞,等明白了怎么回事而站起身来时,已经宛如一个谦谦小公子的模样。含胸,冲着老师及同学们一个微笑而谦恭的点头示意后,又宛如一个知识无比渊博的大‘小诗人’似的,仰脸望向教室屋顶的屋角处沉思,片刻后,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响起了他装腔作势而吟出的辞。
他吟道:“祥天七彩争辉,小草挤破头的闹。鸟儿依枝,柳树露娇俏。胡闹!乱套!只因小怡欺我小,万般春意只为她表喧笑。无语!无助!我却化作一只可怜的小小鸟,好不好,我神知道!”说完,他又彬彬有礼的冲着大家点头示意,而后安然坐了下来。总的来说,老师的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因为这辞中可是有‘神’的,没有什么太好抓的把柄,可是,又因为辞中有小怡的身影,故而智谞知道,小怡的这一关恐怕要等到没人时、没人处,才能让他度过,因为他已经收到了小怡投过来的一个威胁眼神。
下午刚放学回到家,和家里的妈妈打了声招呼后,智谞就硬是拉着香怡要带她一起去逛街,因为他今天刚刚拿到妈妈给他的这个月零花钱,每到这时,他不想方设法的把自己的钱花出去,心里就痒痒的难受,每个月的月初这几天,都是他最最快乐的日子。“小怡,你看这个东西你喜不喜欢?”智谞在街上的一个饰品摊位前拿着一个玲珑剔透的小挂饰向着香怡询问。香怡摇了摇头,说道:“不喜欢,你别乱花钱了!”这时的智谞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又说道:“哦!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我记得那边有一个卖好吃零食的地方。”说完,又拉着香怡向着他记忆中的地方而去。稍后,被香怡强拉着向回走的智谞手里,已经拿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小包,而且据他说,这些零食肯定是香怡喜欢吃的食物,虽说香怡本人并没有同意,但他还是花钱买了好多,言说,等回去后,让香怡慢慢的品尝。
回去的路上,一脸不情愿的智谞这时抱怨的说道:“妈妈也真是的,我都一年比一年长大了,可这零花钱也不见长大一点点,就给我们每人五个金币,这够花几天啊?”智谞说时正索然无味的扭头四处闲看,却在这时,忽见不远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人,他急急忙忙的把怀里的零食包塞给香怡后,急匆匆的向着那糖葫芦跑去。香怡随后赶到时,智谞已经付钱买了一串,见到香怡后,智谞不管不顾的就把糖葫芦递到了香怡的嘴边,一脸期翼的看着她说道:“小怡,这糖葫芦可好吃了,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酸酸甜甜的又脆又柔,那滋味可真是没的说。”说时,智谞还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似他已经受不了糖葫芦的诱惑了一样。
香怡定定的望着智谞满是期翼的眼神,却是张嘴小小的咬了一口智谞递到嘴边的糖葫芦,似乎还没有嚼动,可她却是望着智谞说道:“好吃、真好吃!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说时不怎么的,一直定定的望着智谞的她,眼中已经开始出现了水雾。智谞关切的问道:“小怡,这一颗是不是太酸了?你看你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怕!我以前也经常这样,这下边这一颗一定是非常甜的,不信,你咬一口试试!”这时的香怡微微的摇了摇头,把自己怀里的各种小包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后,她说道:“小怡不是酸的,这一颗也是甜的,小怡是刚刚不小心眼睛里进了一粒沙子。没事!已经好了。”“哦!那你拿着糖葫芦吧,省的还要我老是喂你,等你吃完了,你就能吃出这糖葫芦的美味了。”智谞说时把糖葫芦递向了香怡。
香怡此时的小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神情,她并没有接糖葫芦,而是凑近智谞、看着他,轻声说道:“小婿乖!小怡已经吃过了,不吃了,还是你吃吧。走,我们回家!再晚了,你妈妈要着急我们了。”说时,她捧住智谞的小脸,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或许在她从小到而今的记忆中,最受感动的事情就是今时今日的现在,命运不同于常人的她比之一般的孩子要早懂事的多。若是此时智谞是一个大人,那她还可以撒撒娇、表示一下自己的亲昵,而智谞此时也只不过是和她一般大,或说是比她还小的小孩子,无法表达心中感情的她也只好是用一个亲吻来诉说自己心中的甜蜜。
一个亲吻亲的智谞咯咯直笑,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让香怡吃,他说道:“小怡,我以前经常吃这东西的,我要你把我以前吃过的好吃的都吃一个遍后,我才会吃。小怡也乖!你快吃啊~~。”香怡这时拉着智谞的手,一边继续朝家的方向走,一边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吃一口、你吃一口,否则我也不吃了。”“好好好,那你先吃。”说完智谞又把糖葫芦递到了香怡的嘴边,香怡像上次那样小小的咬了一小口之后,就推着智谞的手、让他自己吃。
咬着糖葫芦于嘴中的智谞此时一定觉得糖葫芦很甜,可香怡所感受的甜还要比他深厚,这两个小人儿,你一口、我一口的边吃着糖葫芦、边甜甜蜜蜜的向家走,却在这时,忽然街道的前方传来一阵喧闹,随后就听到了阵阵的马蹄声向着这处快速行来。当香怡赶紧拉着智谞躲到道路最边缘的时候,一队明显是教廷的马车队伍已经从他们的身边呼啸奔驰而过,继而又把喧闹声响逐渐带向了远方。香怡这时回头望向那早已不见人影的教廷队伍,自语道:“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些教廷的人也这么的慌忙。”这时的智谞一撇小嘴说道:“他们能出什么事情?看他们都穿的这么的齐整,一准又是哪个豪门的人结婚需要主教去现场祷告、祈福。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三天两头的就会有一回,你以后就会慢慢适应的。”“哦!那我们还是回家吧!”说完香怡继续拉着智谞往回走。
就在他们二人手拉手欲要转进他们家所在的弄堂口时,智谞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原来,在路边有一个摆地摊的摊贩,所贩卖的东西净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什么破石头、破木头外带什么瓶瓶罐罐之类。不明所以的香怡被智谞反带着靠近那摊位时,那摊贩要么是正在那里埋头祷告,要么就是埋头打瞌睡,对于智谞翻看他所卖的‘商品’理也不理。或许是这位可怜的老板的今儿个一天的生意实在是太不好了,又或许是有点太看不起智谞这个小顾客,当香怡欲拉起智谞走时,那智谞反而给了香怡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
拍手引起那正‘专心’的老板,指着一颗三十几公分大的近卵形石头,智谞问道:“大叔,这颗石头是什么东西?”那老板无聊的说道:“宝贝!”“那卖多少钱?”智谞又问道。那老板瞥了智谞一眼,无聊的回道:“你有多少钱?”智谞拿出自己五个金币所剩的全部,数了数,也就三金币十七银币,他说道:“我还有三金币十七银币。”那老板神情一顿,而后猛地一咬牙道:“卖你了!钱拿来,宝贝你拿走!我的神啊,你也不说照顾点我,这行是没得干了!”那智谞一问价,这老板竟然二话不说的就把这颗石头卖给了他,他也不管那老板的嘀咕,就麻利儿的付钱,而后喜滋滋的抱着那石头继续跟着香怡向回走。
边走,香怡边不明白的问道:“小婿,你花这么多钱买这颗破石头干什么?”那智谞好似是怕那老板会听到他的话一般的还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那摊位,这才笑着说道:“那老板不识货,这么没眼光活该他干不了这一行!小怡,你不知道,我爸爸可是个商人,以前我在我爸爸那里就见过类似的石头,那时候的我也不明白我爸爸为什么会说这石头是宝贝,可是我爸爸说,这样的石头里边肯定是什么特别珍奇的宝石。那时我见到的那一颗比之这一颗还要大,我想这石头里边纵然不是特别珍奇的宝石,也应该是珍奇的宝石才对!嘿嘿~~,这回那老板可是亏大发了!”“你很喜欢宝石吗?”香怡问道。智谞很自然的答道:“也不是!我是想如果这里边真有一块很大的宝石的话,那么我可以~~”。说到这里,智谞忽然把他的眼光投向了香怡浑身上下,香怡感觉怪怪的问道:“你看什么?”智谞嘿嘿笑着说道:“没看什么,嘿嘿~~,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