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七章 听谗言沛令反水(1 / 1)任淮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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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哙来到芒砀山,见到刘季后就把起兵的事情告诉了他,又把萧何的信递上。刘季看了信,不觉喜极,道:“以前张御史推荐萧大人入朝做官,萧大人却不屑侍奉始皇帝,现在又要谋划起义,这不光说明萧大人有仁义之心,还有拯救百姓的志向。苍天有眼,我们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啊!”于是立即通知各大山头的仇秦勇士前来集合,一共聚得八百壮士。刘季就告知他们要起兵反秦。人们听说真要起兵了,个个高兴得欢呼雀跃,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杀下山去。刘季就将人马集合好,然后烧了山寨下山。

他们在下山的路上,吕雉又告诉刘季道:“赵县令是个反复无常,阿谀奉承的阴险小人,你的人马又少,恐怕进城后他会对你冷眼相看。”樊哙在旁边瞪眼骂道:“狗官若是敢小瞧咱,我就宰了他!”吕雉道:“丰邑是我们的家乡,既然要举兵,夫君应该首先攻取,还可以从那里补充一些兵马,这样进城后他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刘季听了吕雉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就传令向丰邑进发,一来安慰父老,二来扩充兵力。

刘季来到丰邑,三老啬夫早就打开了城门迎接大家。刘季进城后,先来拜见刘老太公和岳父大人,然后把县中要起兵反秦的事情告诉她们。太公夫妇听说要起兵造反,心中非常害怕,但也无法阻止他们,只好在心里默默地为儿子祈求平安。刘季就把吕雉留下来照看家人。自己又来到本村的扮榆社祷吿,希望得到神灵的保佑。晚饭后刘季就回到了军中。丰邑的百姓听说刘季要起兵,人人欢天喜地,那些青年子弟就争着来加入到起义的队伍里,一些老人还拿出好酒好肉鼓励大家跟随刘季好好干。

这时,有一个名叫王陵的人前来拜见刘季,刘季听说是王陵来了,非常高兴,赶紧跑出来迎接。原来这个叫王陵的人也是家乡的一位豪杰,他在南阳做官,平时因为公事经常和刘季见面,再加上二人是同乡,关系很好,王陵年长,刘季就把他当成兄长对待。刘季见到王陵后问:“哥哥今日前来,难道是要响应起义吗?”王陵回礼道:“非也,我听说沛县要举兵,就担心母亲有不测,因此前来接她去南阳。想不到贤弟要举兵,你是秦国的官吏,怎能行此忤逆之事?若是朝廷派军来征讨,怕是不会有好结果,还望贤弟三思而后行啊!”刘季慨然答道:“我知道哥哥忠于秦国,可我不同,我在丰西泽放走了三百更卒,秦人对我恨之入骨。陈胜不反,我将永无出头之日,现在陈胜号召天下的人都反秦,赵县令也响应他,他们还特意邀我前去相助,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您的南阳虽说暂时稳定,但是山东各地都已经起义了,秦国迟早也要完蛋,还是请哥哥想想今后怎么办吧?”

王陵叹息道:“我也知道秦国推行暴政,很是不得民心,可是我久食秦禄,岂能忍心背叛?今日路过此地,只因朋友之情特来劝贤弟不要背叛国家,但事已至此,你就好自为之吧?”王陵说完就向刘季告辞。刘季道:“既然兄长要走,就让我和伯母见上一面。”王陵就领着刘季来到路边拜见母亲。刘季见到陵母后,先行礼问安,然后道:“以前伯母常以‘忠信’二字教导我们,真是受益匪浅。今日受邀起兵实属万不得已,还望伯母能体察我的苦衷。我和哥哥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您昔日的教导真是难以忘怀。现在伯母要走,想到今后云山阻隔,还不知能不能再相见?”说完竟然流下泪来。陵母也动情道:“贤侄是家乡的杰出子弟,平素就有恩德布施四方。比如你在丰西大泽放走了那么多的穷家子弟,他们对你必定感恩戴德。今日起兵,四方之人一定鼎力相助。希望贤侄大展宏图,早建功业,今后我们一定还有相见之日啊!”刘季道:“但愿如此,我们后会有期!”就扶陵母上车,然后跪在路边目送他们逐渐远去。

刘季送走了王陵,回到官邸门口,忽然看见周勃领着吕雉的大哥吕泽,二哥吕释之也来投军。一会儿,樊哙又领着雍齿、王吸、薛欧、唐厉、陈敕、周聚、陈仓、赤、毛泽、朱濞、朱通等人也来投军,刘季一一和大家相见。原来这些人大多都是以前在丰西泽中被放走的青年子弟,他们虽然跑回了家中,但是不敢在家居住,白天躲着,晚上才敢回家,经常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现在听说刘季要起兵了,就放心大胆地前来从军。刘季就把他们全部收编在册。这时丰邑城中的父老乡亲也都奔走相告,积极响应,他们还鼓动子弟来参军,军队就增加到了一千余人。刘季非常高兴,就率领他们向沛县进发。从此大家就走上了反秦的战场,个个也开始了他们辉煌而且壮丽的人生历程。

在沛县,被樊哙鞭打的那两个官差,因为怨恨樊哙,一天就跑到沛县的大牢里对魏采道:“我俩因为执行公务,却无缘无故地遭到了樊哙的毒打,老天爷实在不公啊!”魏采吃惊地问:“樊哙是抓捕的要犯,他怎么敢来县中?”二人就把赵县令要召刘季回来举兵的事情告诉了魏采。魏采听了大惊失色,问这是谁的主意。官差告诉他是萧何的主意。魏采惊得魂飞魄散,他害怕刘季回来后因为吕雉的事情而遭到报复,就道:“刘季是国家的要犯,自从在丰西纵徒后就做了强盗,郡守多次派兵捉拿都没有抓到。现在赵县令却怎么能听上萧何的话重用刘季呢?若是这样,沛县就不是赵大人的了啊!”二位官差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魏采道:“你们想想:刘季、樊哙那帮人对赵县令恨之入骨,他们若是来到城中,能听赵大人的话吗?若是赵大人对他们稍有龃龉,他们就会违抗命令,弄不好就反目成仇啊!”二官差道:“你为什么不把这话告诉县令大人?”魏采道:“我身陷囹圄,怎么能见到赵大人?”二官差道:“我们现在就去拜见县令大人,请他立即召见你。”魏采喜道:“如果我有将来,都是二位的功劳啊!”

两个官差就来到府衙拜见县令道:“小的们偶从牢狱经过,魏采大人说有机密事情要禀报。”县令问是何事。二人道:“他说要见到您才敢说出来。”县令疑惑,就叫人放出了魏采。魏采来到府中见到了县令竟然长跪不起,悲切道:“我听说大人要叛秦应楚,还要召回刘季,这是真的吗?”县令道:“不错,是这样的。”魏采果断道:“赵大人,刘季是个什么人您难道不清楚吗?”县令道:“我岂能不知,但这次是我的决定,我要借助他的名义来号令全县的子弟!”魏采道:“‘掩耳盗铃’,是自欺欺人的办法,‘负薪救火’是自我毁灭的开始。一件小事情都不能如此,更何况是背秦应楚的大事?现在您掌管着一县的事务,主宰着全县人的生死,所以只要您担任起义军的首领号召军民才是最合适的,您怎么又要找一位首领呢?”赵县令道:“你的意思是军队的统帅由我来担任?”魏采道:“可不是吗?大人若是另外召来别人,就是引狼入室,事情一定不会成功,反会召来杀身之祸啊!”县令大惊道:“你为什么这样说?”魏采道:“刘季那帮人您还不清楚吗?他们个个都是骄横跋扈之辈,目无法纪之徒,他们从前都不把秦法放在眼里,何况是现在!前两天听说樊哙来到县衙,他鞭打官差,私放耕牛,那蛮横劲谁不知道?这伙人就是专门跟官府作对的,他们已经到了无法管制的地步,如此凶悍之徒一旦得势,您怎么能控制住?况且大人还在大堂上对吕雉用过刑,这事吕雉岂能忘记?若是刘季回来,正是他们报仇的好机会,希望大人三思而后行啊!”魏采说完这番话,赵县令又想起了以前的许多过节和是是非非,心里就感到毛骨悚然,于是对魏采道:“你可以回家了,让我再想想看。”

这天晚上,县令心中十分烦闷,就一个人坐着借酒浇愁。他的夫人走出来问:“老爷有什么事情吗?”县令就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夫人。夫人道:“魏采说的对极!刘季是个凶顽之徒,从不把您放在眼里,况且全县的罪犯都听他的,你一旦召他回来,这就好比是‘倒持干戈,受人以柄’,事情必定不成,反会身败名裂。尤其是那个屠夫樊哙,一旦翻脸,根本不认你的帐!你若要背秦起事,就自己控制军队,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赵县令道:“夫人说的对,可是这件事情是萧何大人谋划的,我如何向他交代?”夫人道:“萧何怎么了?他和那帮人走的近,说不定他们串通一气,提前预谋好就等你钻套呢?”赵县令一听恍然大悟,道:“夫人言之有理,我差点儿上了萧何的当啊!”县令就立即召来县尉万俟突商议。万俟突正想自己大显身手地干一番,就完全赞同县令夫人的看法。

这时有军士前来报告,说刘季已经占领了丰邑,正在私自号召兵马。又从郡中传来消息说,郡守大人要各县高度戒备,防止有人叛乱,还说……”赵县令见他吞吞吐吐,就问是怎么回事。军士心惊胆战地道:“郡守还说……说,萧何大人从郡中逃走了,不知去向。”赵丰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心想郡守根本就没有背秦应楚的想法,原来这都是萧何的主意。今后若是秦军剿灭了陈胜,自己就要背个叛逆的罪名,也许还要遭到灭族之祸。县令想到这里,竟然两腿打颤,小便失禁,吓瘫在了地上。众位官吏连忙掐他人中,一边顺气,一边呼叫,急救半天,赵县令才活了过来。只见他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道:“萧何害我,萧何害我啊!现在郡守大人若是知道我要背秦应楚,我就完蛋了!完蛋了!这可怎么办啊?萧何出此下策,真是害苦了我啊!”赵县令呻吟了一会儿,就忽然来了精神,起身切齿道:“不杀萧何,如何向郡守交待?不杀萧何难解我心头之恨!”万俟突见火候已到,就胆大妄为地说:“赵大人,萧何是主谋,您现在就说他是刘季的内应,立即号召军士先逮捕萧何,再除掉曹参,您把一切罪责都推卸到他们二人的身上。今后若是郡守问起此事,我们就替您作证!”县令闻听此言,大喜过望,就下令先关闭城门,然后命令魏采立即率领军士去逮捕萧何。

魏采得到命令,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就回头走出县衙集合队伍。任敖见魏采集合军队,一打问原来要去抓捕萧何,大吃一惊,急忙奔出衙门向曹参报告去了。这时县令也从府堂走了出来,对着所有的军士道:“郡守大人并没有背秦应楚,而是萧何欺骗了我们,他私通芒砀山的贼寇,准备和刘季里应外合来攻打县城。本县命令你们现在立即去抓捕萧何,再除掉曹参,然后帮助郡守剿灭陈胜,为国立功!”军士们唯长官之令是从,现在听了县令的话,就跟着魏采去抓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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