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观面相吕公识英雄(1 / 1)任淮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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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走后,刘季问萧何,吕公为何救他。萧何故意道:“大概是因为你的贺礼太多的原故吧!”刘季一时窘得面红耳赤,道:“我不过是一个亭长,哪有余钱送人?”萧何责备道:“既然没钱,为何要冒充富翁?”刘季道:“都是因为你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贺礼不满一千的坐在堂外’的话!”萧何道:“礼金多的理应坐在堂内,这是惯例,有何不满?”刘季不服道:“世上穷人和富人的差别也太大了?”萧何道:“天下本来就是穷富不均,何朝何代不是这样?我们向县令奉贺几个礼钱算什么?当今皇帝给自己修宫殿,造陵墓,光工匠就有七十万,所耗费的资财你能想像得到吗?可是你刘季穷得却连一千文贺礼都拿不出手,人世间就是不公啊!”刘季沉声道:“我最恨贵贱有别,穷富不均,真想把这个世道改变改变!”萧何大惑,道:“你虽有大志,可经常轻视上司,慢怠官员,戏弄乡绅,这是取祸之道!眼下你慌称贺礼一万,贺礼在哪?若是激怒了御史大人,他将二罪俱罚,还不知道要定你个什么罪?”刘季这才有点紧张,忙道:“不是萧大人点拨,我这副榆木脑袋怎会开窍?事已至此,还望大人救我。”萧何见刘季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就道:“我只好赶紧准备礼金去给吕公了,然后再请吕公将贺礼献给张御史,御史大人能不能赦免你,就看你的运气!”刘季感激道:“多谢萧大人相救,你的钱我今后一定奉还。”萧何匆匆离去。

吕公出来,先亲自将张苍的马牵进县衙,然后到大堂拜见张苍,说:“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张苍问有何喜事。吕公说:“我听说刘季得罪了大人,后悔莫及,他今天特来向大人赔罪。可是刚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官差们就把他拿下了。老夫私自认为这样处理稍欠妥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方为君子。刘季平素做事谨慎,又很仗义,只因兄弟生病,才一时糊涂夺了大人的坐骑,冒犯了尊颜。今天大人莅临鄙县,正是群英荟萃,值得庆贺的好日子。小人斗胆请求大人高抬贵手,开个金口,放出刘季,沛县的英杰才能尽情畅饮。”这时大家异口同声道:“请大人高抬贵手,放出刘亭长!”话音刚落,萧何也走了进来,他已经拿着准备好的一万钱献给了吕公。吕公又将礼金转奉于张苍,说:“这是刘季专门献给您的贺礼,请大人收下。”张苍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官差将夏侯婴带到。夏侯婴来到大堂,拜倒在地,说:“请御史大人息怒!打伤您的护卫,夺了您的坐骑都是我一人干的,不管刘亭长的事。小人甘愿受罚!”张苍心想:沛县的官吏都替刘季说情,现在还有人替他受罚,若不给台阶下,人们就会说我过于刻薄,就笑道:“好啊,既然你们都说刘季的好,我就赦免了他。不过按大秦的律列,你夏侯婴罪不可赦,最轻也得判你鞭笞之罪,再罚你座两年的监牢!你愿意领罪吗?”夏侯婴道:“甘愿受罚!”于是就在大堂上接受了一百鞭子的处罚。夏侯婴领完刑,被抬下堂去。一会儿,官差就把刘季从监牢里放了出来。

刘季来到大堂,吕公与萧何已经在门口迎接。吕公就拉住刘季的手和萧何一起进入大堂。刘季先到张苍面前谢罪。张苍说:“有人替你领了一百鞭子,还要座牢,还有老先生说情,你还是去谢他们吧!”刘季就向吕公拜谢。吕公客气了一番,又关照刘季坐在上席。刘季也不谦让,座下后大吃海喝,旁若无人。众人也开始痛饮。

宴席快要结束,吕公以目示意刘季不要走。刘季就留了下来。等众人离开,吕公拉着刘季的手说:“贤侄,今晚月色甚佳,老夫想邀你在后园饮酒赏月,不知有无雅兴?”刘季颇感意外:“吕老伯,夏侯兄弟替我领罪,我心中甚是不安,晚辈想去探望他一下。”吕公立即叫来一个当差的吩咐:“老夫和刘亭长先去探望夏侯婴,你去找夫人,让她备一些酒菜,再把我珍藏的止痛药拿来。”当差的答应着走了。吕公和刘季就向牢房走来。

夏侯婴见到二人,急忙问好,但因身体有伤,不能行礼。刘季道:“好兄弟,你替我受罚,哥哥心中不安哪!今后我怎么报答兄弟?”夏侯婴勉强直起身子,道:“哥哥快别这样,我们同甘共苦,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这点小伤算什么?”刘季非常感动,就扶夏侯婴爬好。这时官差拿来了药。吕公亲自涂药。刘季又亲自喂饭。

等夏侯婴吃完饭,二人才出了牢房,向县衙的后园子走来。此园不大,可周围都是桂树和梧桐,还有一些菊花。园中有座五角凉亭,早有人在里面备了酒食。二人坐定,然后斟酒。这时月儿已升起老高,通明一片。吕公心旷神怡,道:“贤侄啊,我年轻时喜欢给人相面,今天见到贤侄,见你的长相奇特,有大贵的迹象,今后要好自为之啊!”刘季不以为然地道:“我只是一个亭长,岂能大贵?您老真是取笑我啊!”吕公认真道:“王侯将相难道是天生的吗?伊尹、百里奚未遇时不都是一般人吗?可是后来时来运转,就成了风云人物!”刘季颇感意外,说:“假如真像您老所说,我可不会忘记今日的相面之恩啦!”刘季虽然说着感激的话,可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吕公又问刘季的家室。刘季顿感大愧,赧颜道:“提起这事真是羞煞人了!不瞞您老,妻子曹氏为我生下一个儿子后就撒手人寰,至今还孑然一身!”吕公惊喜:“贤侄的妻子已经亡故了,那你为什么不再续娶?”刘季叹气道:“以前家父常劝我要安心务农,多挣些产业,可是自从妻子过世,就心灰意冷,什么事情都懒得再去应付。现在又整日东奔西走,至今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啊!”吕公抛砖引玉道:“贤侄若遇合适的,还能再娶吗?”刘季回答:“哪有不娶之理?不过条件好的不敢问津,条件差的又觉得委曲,因此高不成,低不就,惭愧,惭愧。”吕公却喜上眉梢,直截了当地说:“老夫的大女儿吕雉,虽说不是倾城倾国,但也算容貌端庄,百里挑一。此女有男儿的派头,老夫愿意将她许配给贤侄,不知你肯接纳否?”刘季闻听此言,惊喜万分,起身道:“我刘季有什么福分能得到您的令爱?想她是大家闺秀,您怎能舍得下嫁?使不得!使不得!”吕公饶有兴趣地道:“老夫有一笔家产,愿意拿出一半做嫁资,你看如何?”刘季一听这话,不相信地问:“您老可不是喝醉了开玩笑?”吕公道:“哪能拿婚姻大事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刘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跪拜道:“晚辈何德何能,竟让您老如此器重?我能娶到您的女儿,无疑就是摘到了天上的星,岂有不纳之理?不过您的大恩晚辈如何报答?”吕公见刘季答应了,就高兴地扶他起来说:“人生相亲贵知心,何言报答二字?”刘季大喜过望。

当晚,吕公回到家中,就把许配女儿的事情向夫人说知。夫人惊讶地问吕公,刘季是干什么的,年纪多大,是否跟女儿般配。吕公就把刘季的情况详细地介绍了一遍,谁知夫人听后怒道:“你这糊涂的老头子,不是常说女儿是富贵相吗?为什么却糊里糊涂地把她许给了一个不入流的亭长?”吕公道:“夫人不知,我今天仔细观察,发现刘季相貌奇特,贵不可言,因此才把女儿许配给他。不过请夫人放心,我们吕家从此要显贵啦!我从年青时就给人相面,可从来没有见过像刘季的贵相啊!”夫人道:“刘季已是不惑之年,年龄相差如此悬殊,坚决不行。以我看,赵县令的儿子倒是青春年少,风流倜傥,不如把女儿许配给他!”吕公道:“我已经把事情定下了,岂能出尔反尔?”夫人坚决反对,故意道:“不行!刘季有帝王之相,我才答应!”吕公笑道:“夫人说对了,刘季确实是个帝王相!”夫人惊讶,又反悔了,说:“就算他能当皇帝,也是不惑之年,我就是不同意!”吕公说:“不惑之年算什么,晋文公六十二岁不也登上了王位吗?何况刘季正值壮年,正是创业之时。县令的儿子虽说锦衣玉食,人品相貌也不差,可我观察,他是个短命相,不几年就会夭折,怎能把女儿嫁给他?”夫人冷笑道:“你真是老糊涂了,听你这么说,刘季还真能当上皇帝?笑死人啦!”吕公无言以对,只好说:“这事原本就不是你们娘儿们所能知道的!”说完一甩袖子走进了后堂。

次日清晨,在沛县大堂上,张苍和县令谈论事情,张苍说:“我这次来,是为了奉诏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赵丰问何事。张苍道:“朝廷要在丰邑城中建一座高台,皇帝今后出巡时要来此观光,请大人尽快召集全县的能工巧匠,还要置办砖瓦木料,你将工匠召集全了,就带他们到丰邑,我要监督建台。明日我先到那里勘察地形,选择台址。”赵丰连连称是,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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