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找到那个厨子,到是成了守军的一大助力,”武则天若有所思,“对了,守军不是要在上郡分出军队吗,只要找到那个厨子,让他带兵不就能封住沙漠的缺口了。”
“确实可行。”勃奇揉了揉腰。
“那就这么定了,只要找到那个厨子,就让他担任军队的统军。”
“明白。不过这件事,你真打算一直瞒着吗?上郡有妖兽袭击的事儿早晚会传到长安的。”女帝在早朝闭口不提妖兽的事儿,这让这位太监总管很是费解。
“不必再制造更多的恐慌,现在已然是乱世了,就让他们安心的把日子过好吧。”武则天幽幽的道。
……
夜晚,辅国将军府。
一个管家打扮模样的老人,看着喝的摇摇晃晃,还背着半只烤羊离去的张巡,神情有些古怪。
“老爷,这张将军……额……挺能吃啊。”管家斜了一眼正厅餐桌上那些干净的空盘,里面甚至连葱花都不剩下一片。
“能吃是好事,你也应该理解。前线打仗,战线经常变换导致粮草供应不到是常有的事儿,而这张巡为人憨厚,身为将领宁可饿着肚子也要下属吃饱才去打仗。他刚从前线回来,估计也没怎么吃过东西,到了我这里就好好招待一下吧。”
郭仪捋了捋胡子,面露欣慰,对于平民出身的张巡他最是喜欢。
那小子既没有大户少爷的跋扈,也有没有升官之后的狂傲,即使当了中郎将之后,也没见他摆过什么架子。
“不是说粮草先行吗?为何还会有吃不上饭的时候?”管家有些疑惑。
“粮草是放到营地的,不可能放到战场上,先锋军被困是常有的事儿。
想当年,我和那小子在西南被围,硬是靠着吃草根树皮挺了十天,不过那小子就是吃树皮都比别人多吃两斤。”
郭仪捋着胡子大笑道,显然没有把那些苦堪的日子当成折磨,好像这件事就像在路上绊了一跤的小事一样,不值一提。
管家面色一惊,没有想到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也有这样的时候,心中的敬意又添了几分。
虽然老将军面露微笑,把事情说的像吃了个酸枣一样,但那的确是生死伴身的险境,平时老将军可从来不说战场上的辛酸,看样子今天老将军喝的很是高兴。
不过,就是可惜了那些窖藏了十几年的烧春了。
管家斜了一眼远处地上十几个空了的坛子,面露苦涩。
那些佳酿是他酿了多年的精品,珍贵的如同初春的甘露一样。
它们本该被人稳稳端在手心,细细品味她的清香和浓郁,就如刚出阁的少女般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经咽入喉逐渐变的火辣,让体内的血液变的更加欢畅,让人惊艳她也可以变的如此狂野。
可现在,那些佳酿大部分都变成了滋养院子里那颗大树的液体,现在耳边还能听到那水流的呲呲声。
一想到那些酒会在明天变成骚味随风飘散,管家心头就忍不住一阵肉痛。
回忆起那张如同牛饮的大嘴,还有站在树下解开腰带的俩个背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唉,老爷被张巡带坏了啊!”
……
张巡背着半只烤羊在街上闲逛,身上散发着酒味还有肉香,迎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走在大道的中央。
“真是座好城市啊,希望将来能有一天,大唐所有的地方都如同这里一样繁荣就好了。”
“那样,兄弟们的血才算没有白流。”走了半个晚上的张巡不禁叹道。
这里没有前线的紧张压抑,也没有兵灾带来的恐慌,既没有逃难的人群,也没有喷血狂飙的残肢。
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祥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好像世间没有纷争。
张巡惊叹之后,向着街头走了几步,眼角不留痕迹的瞟了一眼身后。
那道跟了几条街的影子依然还在。
跟了这么久,难道是哪个敌方的暗桩?
东吴派来的吗?如果是他们,应该不会只派一个人来,最近把他们修理的太惨,想杀我,估计至少会派一个军队过来。
南蛮吗?
也不对,五年前我就把他们的酋长砍了,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内耗争着当酋长,哪个当上了都应该先谢谢我才对。
突厥?
恩,或许是,当时确实有点过分,他们的尸体都被踩成地毯了。
张巡眯了眯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楚了对方的打扮。
短发白袍的青年负手站在身后,背后一把长剑,腰间挂着一个葫芦,跟了他一路,却不吭声。
如果是暗桩的话,这打扮也太张扬了吧!
不过这小子长的不像那边的人啊,挺帅的,仅次于我。
……
“嗯,应该是他,这迷人的酒香!”李白深吸了一口空气,微微散发的酒香使他顺着味道寻找了许久,午夜人群散去,他才看到那散发着酒香的张巡。
李白快步的挪到张巡的身前,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张巡端详了许久。
对方一身黑衣,魁梧的身躯加上漆黑的皮肤,从远处看着像个黑秤砣,夜里确实不太好寻,难怪找了几个街区都没有发现这人。
张巡看着迈着大步走来,又将脖子伸到自己面前的李白,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这特娘的要是暗桩,他就真的要怀疑那雇主的智商了。
张巡一把推开了脸都要贴在自己身上的李白。
“虽然我长的帅气逼人,但我真的不喜欢男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难道是剑南之烧春?”李白被一把推开也不生气,眼睛反倒一亮,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问道。
“啥?”
“这位兄台,敢问你喝的酒是在哪里买的?”李白双眼放光。
“哦,原来奔酒来的,还以为你是垂涎我的美色!”张巡揉了揉下巴,一脸意外的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是在大将军府喝的,郭老将军亲自倒的酒。”
张巡说完,提了下身后那半只烤羊,一脸得意。听到张巡的回到,李白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抽了抽。
因为要背着烤羊回家,避免油渍粘在身上,张巡跟将军府的管家要了一件黑色的皮衣将红色的官服遮住,毕竟这官服他只有一件,他可不想弄脏连换洗的都没有。
一身黑衣加上黝黑的皮肤,看上去的确像个天天干粗活的莽夫。
李白仔细打量了下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的张巡,因为离得太近,后者那魁梧的身材挡在面前像一堵黑墙,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堵黑墙长了个脑袋,这五大三粗体格让他回忆起了上郡的那头妖兽。
那那粗壮的胳膊,如江边的树干般粗。估计只用一只胳膊就能将一头成年的牛勒死,还有身上微微透着的血腥气,加上背着的半只肥羊,用脚后跟都能猜到他的行业。
这人是个屠户。
而整个长安只有一个大将军府,那就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郭仪的府邸。
不过,郭老将军请个屠户吃饭还要亲自倒酒吗?!
什么时候老将军这么廉价了?
李白拍了拍张巡肩膀,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张巡仰起来的鼻孔道:“年轻人少喝酒,喝多了容易出现幻觉。”
“你居然不信,我说的是真……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