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岗内心感觉很迷茫,甚至有一段时间内心无比的焦虑。前段时间儿子高谋想找他帮忙找一份工作,他心里面一听就来了火,别人不理解他就算了,现在自己的儿子也要他违背自己的原则,于是直接回绝了儿子的请求。自己的事业没有一点起色,他完全没有心思管儿子。
鲁一山的棋局需要选棋子,因为这关系到他是否能减刑的问题。
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棋子让他心里面总是有点不放心。经人介绍他在法院系统认识了一个朋友,鲁一山准备把他作为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那一颗棋子。可是那个人八面玲珑,鲁一山很清楚像这样的人只能同荣不能共辱,一旦出了什么事这种人肯定是最先颠的那一类。
鲁明的同学高谋说要鲁一山介绍工作,鲁一山觉得是小事,但听说高谋的爸爸也是单位上的,鲁一山就寒暄的问了一句,“高谋,怎么不找你爸爸帮你解决呀”。
鲁一山话音刚落,没想到高谋突然变得很愤慨,“我爸那人学法律把脑袋学木了,他太正直了,不可能因为我去找关系”。
听了高谋的话鲁一山反倒是产生了好奇心,他不相信现在还有像高岗这样的人。鲁一山心里想着一定要调查调查。
调查回来的人说那个高岗的正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这个高岗是个不错的人选。但高岗这般固执的人不大可能和合作。
鲁一山决定要好好的关照一下高谋,他要让高谋变得狂妄自大,然后让高谋一次又一次的犯错。只要高谋犯错鲁一山就帮他兜着,鲁一山每兜一次就收集一次高谋犯事的证据,有朝一日这些证据会有大作用,尤其是对高岗。
就像高谋这次要找人去收拾那几个学生,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到时候安排几个警察,把这次的局做完整,让高谋无从开脱。只有高谋出了事高岗才可能就范。
鲁一山在家里书房挂了一副字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常常半夜起来端详那几个字,看着那几个字就像自己的处境,此时若放下屠刀真的能立地成佛吗?很显然在这个时代不能,在任何时代都不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人只是小说中的人物。
鲁一山有这样的感觉,自从走上高位以后鲁一山就感觉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每天穿梭在各种会场,各种饭局上,就连老家都已经有一年多没回去过了。父母不愿意到城里住,他们说山里住惯了,到城里不习惯。鲁一山知道其实她们是怕影响鲁一山。
以前父母到城里来看鲁一山,他们连水都不敢喝,因为喝了水就要上厕所,父母不识字,他们找不到厕所,找到了厕所有分不清哪里是男厕所哪里是女厕所。每次见到鲁一山他们留下东西就匆匆忙忙的回去了。有几次他们和鲁一山站在一起,鲁一山的同事走过来他们就会羞愧的低下头。鲁一山现在每每想起父母的窘态心里面就怒火中烧。
这两年坐上高位的他越来越迷失,唯有想到自己大山里面的父母的时候,内心才会有片刻的清醒。
这样的感觉不仅仅鲁一山有,高谋也有这样的感觉,高谋这种感觉是从他升职以后开始的。以前没有作为一个普通科员没什么可顾及的,平日里我行我素,路见不平就敢拔刀相助。这人吧一旦有了职称以后反而没了胆量。
人到中年吴为也有这样的感觉,跟着哭鲁一山的这几年吴为财富获得了自由,但是有钱了没时间花钱。无论去哪里在哪里都需要随时听候差遣。钱自己没花上却被两个儿子糟践了不少,熟话说大户人家多败儿,看来着这话一点没假。
虽然工作了这么多年,但鲁一山觉得自己骨子里面是一个商人。从记事起他就再交易,学生时代用时间换取分数,工作后用青春换取职称,现在人到中年他又要用自由换取金钱。
生活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监狱,鲁一山在里面,高岗在里面,吴为也在里面。人对于监狱的定义是不一样的,并不是说被关在一个房子里面就是坐牢。其实身处社会的我们每天和在坐牢又有什么区别。每天准时上班在一个固定的场所里面,每天做着重复让自己感觉到痛苦的事,一年到头还得天天为了钱犯愁,这生活似乎比坐牢还多了几分烦恼。
意志源于意念,而意念源于自身的追求。此时的高岗内心充满了矛盾,而鲁一山望着久违的月光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