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凄厉而冷艳的刀光。
在这短短的瞬间,竟是如此的闪耀,
苍穹夜色,明月高悬,繁星满布,此时却尽皆失去了颜色,黯淡了下来,仿佛所有的辉煌与光亮都集中在这一刀之上。
快,太快了。
快的如划破长空的闪电,如照彻幽夜的极光,以无比迅疾的速度刺向大欢喜女菩萨。
林诗音只看见一线璀璨至不可方物的刀光划破长空,可这一瞬间的惊心动魄,却是平生仅见。
神乎其技。
噗!
下一个刹那,一抹血花绽放!
刀光一闪,这把小刀已精准的插入大欢喜女菩萨的右眼。
这大欢喜女菩萨似乎也不难对付,林诗音这一个念头才刚刚响起,下一刻令人瞠目结舌,恐怖至极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那大欢喜女菩萨依旧朝他们扑来,面上鲜血流个不停,飞刀还插在她的眼眶中。
但她却丝毫不觉痛苦,反而咯咯笑道:“夏云墨,你这一手飞刀绝技倒是不错,可像这样的小刀,有一百把插在我身上,我也不在乎,今天你跑不掉的。”
她忽的反手拔起那把刀,放在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一柄精钢铸就的飞刀,竟被她生生嚼碎。
魔教十神功之一,嚼铁**!
林诗音不禁怔住了。
这大欢喜女菩萨绝不是人,简直是个上古洪荒时代的巨兽。
就在这时,突听大欢喜女菩萨发出一道惊天泣地的狂吼声,整个森林都似被这吼声震的摇动起来。
“你下毒!!”
谁能想到,这位侠名满天下的明楼楼主夏云墨竟然下毒,而且还是这等剧毒。
普通的毒,自然是奈何不了大欢喜女菩萨这等高手的,但夏云墨飞刀上淬的是天下奇毒“金波旬花”,还是经过他特意调制的。
这家伙不但用手触摸,还已混入血水中,更是把刀片嚼入肚子里,这不是作死,还是做什么!?
夏云墨淡淡的说了句:“女人,时代变了”
大欢喜女菩萨竟一时没死,她扬天咆哮着:“你这卑鄙小人,该死!该死!”
在咆哮声中,大欢喜女菩萨面上凶性毕露,大叫着向夏云墨杀来。
可她的轻功本就不及夏云墨,现在又中了毒,如何能追得上。
莫约过了十几个呼吸,毒素蔓延至她全身上下,大欢喜女菩萨一声垂死巨吼,扬天倒地,终于不再动了。
林诗音朝刚从屋子里跑出来的十几个胖女人瞧去,露出警惕之色。
这十几人都是大欢喜女菩萨的徒弟,但这十几个女人瞧了大欢喜女菩萨几眼,确定她的确死了后,竟头也不回的离去,没有半点要报仇的意思。
“真是一群冷漠的胖女人。”林诗音吐槽道。
夏云墨笑道:“大概是这位女菩萨只顾着拼命填饱她们的肚子,却忘记填饱她们的心。”
“一个人若是太饱,就懒得用心了,还有”林诗音目光一转,饱含悲切的看着夏云墨:“师父,以后要是你死了,我一定会给你立快墓碑,逢年过节的来看你的,还给你烧两个美人下去陪你。”
夏云墨抽了抽她的脑袋,打的她眼泪汪汪,吩咐道:“派遣几个手下把这女菩萨的尸体收拾一下,我匕首中有剧毒,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很大的祸害。”
林诗音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夏云墨想了想,又道:“对了,派人去看一看阿飞的情况。再去查一查上官金虹的踪迹,我的时间不多了,该会一会他了。”
“嗯。”
阿飞进城里买了盐,又站在街边的一个小贩摊前徘徊了许久。
“小伙子,你已经是第三次来看了,怎么样,还没决定好?”小贩热情的招待着,面上堆满了笑意:“我给你便宜一点吧,就要三钱银子。”
小贩也是过来人,知道这年轻人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也知道他的窘境。
阿飞咬了咬牙,最终掏出三钱银子,说了声:“谢谢。”接过簪子,面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以前是江湖第一美人,跟着自己后吃了不少苦。若是能让她开心,无论做什么,自己都愿意。
想起她的笑容,阿飞将手里的簪子攥的紧紧的。
阿飞想要快点回家,想要快一点见到她,想要快一点将惊喜带给她。
于是,他没有买其他准备要买的东西,抄了一条近路,从一天泥泞的土路中穿行,弄了许多泥点在身上。
阿飞又笑了笑,大概她又会责怪自己不爱干净吧。
她是自己心中的仙女,高高在上,一尘不染,虽然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但都是分房而睡。
用她的话说,便是要在新婚之夜把身子给他,平日里都是相敬如宾。
很那想象,像阿飞这样气血阳刚的男子,守着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然会一直规规矩矩,不动手脚。
因为阿飞实在是太爱她了,不愿去伤害她一星半点。
忽然间,阿飞看见了一顶绿泥小轿,似乎正是朝着他所住的地方抬去。
这些轿夫的脚步都很稳,太阳穴高鼓,都是练武之人。而这轿子也是华丽得很,绝非寻常人家用得起。
可是,这样的轿子怎么会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山林之地呢?
阿飞毕竟还是阿飞,他有着天生的跟踪本领,直觉更是厉害的吓人。他将簪子放入怀里,悄悄的跟在了这顶轿子后面,丝毫没有被人察觉。
他的内心在狂跳着,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阿飞并不笨,相反,他还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
可有时候一旦被情网束缚,那么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白痴。
能让如此显贵的人来着山林,除了她,似乎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了。
那她们是什么关系?
可阿飞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幸好,这一顶轿子并未去他的家,而是去了另一条小路。
阿飞又潜伏跟着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竟然发现这小路深处竟然还有一栋屋子。
这一栋屋子装潢华丽,雕梁画栋,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人。
阿飞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竟从没有发现过。
哦,对了,上一次说是来后山打猎,却被她以“后山太危险了”的话语劝了下来。
轿子停下来了,一个年轻很轻的少年人,从轿子中走了下来。
这个少年长得很秀气,身上穿着一件镶着金边的黄衫,像是世家出来的贵公子,只是他神情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他挥了挥手,轿夫退了下去。
少年想要踏入院子中,又不太敢,反复徘徊着,每徘徊一次,面上也就越加急切。
就在这时,屋子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一个美丽的极致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的身段很诱人,走路的姿势更诱人。
“仙儿,我想死你了。”
然后,那少年面露狂喜之色,一把就抱住了那美丽的女子。
“咯咯,小飞不要这样,你难道来这里见我就是为了这样欺负我。”
女子的笑声又娇又媚,而且还带着轻轻的喘息。只要是个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不能不动心。
女子却并未拒绝少年的怀抱,只是轻轻的挣扎着。她知道,对于男人来说一昧的顺从,远不及“欲拒还迎”更加吸引人。
“小飞”
阿飞如遭雷击!这两个字是如此的熟悉,只是她从未以这般语气来唤过自己。
那个永远温柔美丽,却又高贵如云端一般的仙女,现在正依偎在别人的怀里,做着从不允许自己做的事。
这一刻,他的心已跌入谷底,然后被狠狠的被人践踏着。
疼!
刻骨铭心的疼。
指甲已经钻入肉里,嘴唇咬出了血。
忽然间,他想明白了许多东西。
想明白了为什么仿若野兽一般的自己,一到夜里总是会睡的昏昏沉沉。
想明白了为什么她为什么每一次都让自己去一家很偏的地方买财米油盐。
想明白了为什么她说是去山下散散心,自己却从未找到他。
他本就是聪明人,这一刻已想明白了太多太多。
阿飞没有惊动他们,他原路退回,回到了那个看起来很温馨的“家”,坐了半响,然后从地板下挖起了一个盒子,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剑,一把尘封了数月的剑。
“只有你,只有你不会抛弃我。”
阿飞抱着剑,眼中一片通红。他想要落泪,却忽然又响起了母亲的教训,于是抹了抹眼泪,步伐有些踉跄,却坚定的后面的那一栋屋子走去。
阿飞很快的再次见到了那两个人,他的眸子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痛苦,死死的盯着那两人。
男的俊美,女的更是仙子,他们似乎天生一对。
那男的面上的表情柔和到了极致,眼力似乎除了怀里的女人再无她物。
女人的眼波亦是温柔到了极点,只是她的发髻有些散乱,衣服也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