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城北的位置有一家打铁铺。
这铺子是一件低矮的土屋,门口的地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旧农具和锈迹斑斑的兵刃。
李长歌站在门口,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就推门进来了。
院子当中,屋檐下,一个中年汉子闭着眼睛卧在躺椅上休息,应该是听到了有人推门的声音,道:“今日不做生意,请回吧!”
这间铺子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生活都如此窘迫了,这铺子的老板竟然还可以如此淡然地告诉顾客,说今日儿不做生意了,这份心性,也是难得。
李长歌宛若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眼,缓缓穿过院子,脚步很轻,一直走到椅子跟前,才站住脚,居高临下地看着这铺子的老板。
方子脸,八字胡,右侧脸颊上有一道皮肉翻卷的伤疤,一直从眼睑下面延伸到右耳下,几乎是将半张脸给劈开了,鬼晓得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中年人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因为眼前的光芒被挡住了,中年人伸手摆了摆,示意这人离开。
示意了好几次,眼前的这人都没有走开,中年人不禁有些恼了,“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中年人睁开了眼睛,但是瞬间就呆住了,到了嘴边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另外一只手指着李长歌,眼睛圆瞪,语气激动,有点口齿不清地道:“师......师兄,这都是误会,误会!”
李长歌不理会他,淡淡道:“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中年人闻言,神情一下子蔫了,脸色也垮了下来,“师兄,我的好师兄,你别啊,这惩罚怎么会轻呢,很明显是刚刚好,也幸亏是师兄这等深明大,明察秋毫的人才会做出如此正确的处罚,反而是师弟我......”
李长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看他怎么往下编。
中年人突然发现自己接不下去了,顿觉尴尬的很,偷偷从眼缝里看了看李长歌,见他脸色如常,心中稍宽,然后厚起脸皮,腆着一张脸,凑到李长歌的跟前,“师兄,你怎么来了?你来也不跟师弟我说一声,你看着搞得,师弟我也没点准备,这样吧,今晚喜鹊楼走起,师弟请客!”
李长歌看他八字胡一跳一跳的有些碍眼,往后退了一小步道:“我让你办的事情,妥当了吧?”
中年人嘻哈笑道:“这个自然!”
李长歌“嗯”了一声,自己这个师弟虽然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但是办事一向牢靠,李长歌很放心这一点。
“师兄,屋子里说!”
......
两支二十人的长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云城,穿过几条街道,朝着王府的方向而去。
起初还风平浪静的两支队伍,中途不知道是谁挑事儿,在街道上就起了冲突。
然后,两字队伍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脚下的速度猛然加快,两支队伍如同两条快速游行的红色大蛇,奔着王府的大门就冲出去了。
倘若这个时候,你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看过去,两支队伍所过之处,无一不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路上的百姓无不怒目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