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紫竹气的脸色发青，却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词汇来说道她。

房间里。

李长歌和薛当家面对面地坐在桌子的两侧，桌子上摆着一个已经落子大半的棋盘，看样子，马上就要揭晓胜负了。

薛当家手指夹着棋子，眼睛盯着棋盘，问道：“这一去，你可知道所面临的处境？”

李长歌端坐，视线同样是落在棋盘上，“知道的！”

“其实，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薛当家继续道。

“别的选择肯定有，但是不是更好的，这个不好说！”李长歌轻声道。

“但至少比你选的这个更好不是吗？”薛当家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之上，抬起眼眸，看着李长歌道。

李长歌轻声微笑，“终究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李长歌将手中的白子放下，棋盘之上，顿时局势更加明朗，白子已经对黑子的大龙形成了围攻之势。

薛当家盯着棋盘，眼中光彩闪烁，仔细看了一遍棋盘，也注意到了那个之前被自己暗讽无用的棋子，此刻却成了这围攻自己大龙的基石。

也正应了李长歌的那句，终究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输了！”薛当家将手中的黑子放回到了棋盒当中，看着李长歌问道：“你就不再考虑一下？”

李长歌将手中的白子同样放下，沉默不语。

这一日以来，薛当家和李长歌整整对弈了十局，自己没有赢过一局，而且每一局都是以十子落败。

这种水平，应该可以和秦越掰掰手腕了吧！

“前面可就是云城了，你可想好了么？”薛当家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推开了窗户，指着那夜空上的明月道，“你在王府，就如同这月亮周围的星星，从此就湮灭在了月亮的余晖之下了啊！”

“你当真舍得吗？”

李长歌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道：“我这个人懒的很，也怕麻烦，身边有个这么亮的月亮再好不过！”

薛当家看着李长歌，说这话的时候，李长歌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语气也平稳，没有一点儿的颤音，心知他说的该是心里话。

“你与郡主素未谋面，你怎知她会接受你？”薛当家又问了一句。

“以前，我在学堂外偷听先生教书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我也曾心驰神往，但是.......”李长歌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一些话，还是咬住了牙关，没有说出来。

人总是身不由己的！

李长歌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后面所面临的一切，或许会搭上这条早已经脆弱的性命，但是我想好了，从我离开江南道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一路上，一共遇到十次刺杀，要不是紫竹，老沈，倾城他们三人，恐怕我入不了西关，更不会在这驿站见到薛当家！”

“我是个读书人，之前也想过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但凡事终究会变。”

“就算此番入了云城，一身所学付诸东流，朝不保夕，我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