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飞花头也不回,疯里疯气的说道:“你围着这荣兴府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咦?李大哥!”小丫头话儿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跑没了影子。
石奴儿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神,心中琢磨道:“现如今楚云跟海飞花都已经到了荣兴府,玲珑想必是这一早一晚的功夫要跟过来的。”当下也不敢走开,依着荣兴府的院墙坐下来,瞧着府门那儿,等着苏玲珑过来。
海飞花才一进了府门,就听得前面的竹林子里面打雷一般的声响:“杀敌报国!”
海飞花一听这声音虽是如洪钟一般深远但里面却藏足了少年的勃发之气,满心里就欢喜起来,也顾不得戏耍石奴儿,一面喊着“李大哥”,一面望着那林子里面跑过去。
只见那绿意斑驳的竹林子深处,一个精壮的小伙儿,赤裸着满身铁疙瘩似的肌肉,手中横着一根碗口粗细的白蜡杆子,往眼前的竹子上捅着,扯着嗓子嘶吼着:“杀敌报国!”。
这一眼却把海飞花羞得一张粉面如初绽的春桃一般,急匆匆的拿红嫩嫩的小手儿来捂,却如那愈发显得娇艳可人,直恼得她把绣鞋儿往地上急切切的跺个不停,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李大哥你这是……这是要跟谁拼命呢?”
那汉子正练得入巷,全然没有听见身后海飞花说话,气得小丫头从地上捡起一些石子来,冲着那汉子的后脑勺儿一股脑儿的砸了过去。这一下却是砸得疼了,那汉子摸着脑勺儿,“哎呦呦”的怪叫着,转过白花花的屁股来,又把海飞花吓得跳了起来,捂着熟透了的脸蛋躲进一旁的竹林子里面不敢露头了。
外面那汉子亦是窘迫至极,急忙拾起地上的衣裳来,一股脑儿的往身上来套,口里面一直陪着罪道:“花妹,花妹,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我不是耍流氓……”
“我知道呢,”海飞花蹲在了竹林子下面,怀里面仿佛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扑通”、“扑通”的不肯消停,急忙小手儿捂住了胸口,说道:“你……你这个呆子呢,先穿衣服再说话嘛。”
那汉子急匆匆的穿上了衣服又是好一番的整理打扮,左看右瞧的自觉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才把海飞花叫出来看。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从竹林子后面探出脑瓜儿来,这一瞧却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确是好一个标致的少年郎:眉展三尺青锋,目寒星光迷蒙,香花名剑何处从,当伴少年游。兴亡如脆柳,身世类虚舟,功名利禄浮云物,何苦觅封侯?
“李大哥,你……”海飞花只觉得胸中如堵,呼吸都困难,却是连一个字也说不上来了。
“花妹……”那汉子几步上前来,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我这些日子可是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的,日里夜里都想着你做的咸鱼干呢。”
海飞花拿着小手儿抹着眼泪,说道:“真是傻子,你要吃咸鱼干,满大街都是呢。干什么不买来吃?就这样子靠坏了身子该怎么办?”
李大虾把海飞花揽进怀中,把鼻子凑到了她的发丝间使劲的嗅着,与她亲昵道:“花妹可是想煞我了!”
海飞花把一张小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处,攥着粉拳使劲的捶他,娇里娇气的说道:“李大哥,我……我……恨死你了!”
“哈哈……好一对狗男女在这里做出这样的苟且事情来,什么淑雅专贞,德操纯粹!原来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林子外面忽然有人笑了起来,慌得海飞花一把推开了李大虾,红着小脸,瞪着杏眼往外面来瞧,这一瞧却是连鼻子也气歪了:“你怎么也在这里,胡家狗奴才!”跳起来就要打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