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个心怀鬼胎之人凑在一起,紧锣密鼓地筹划了一个下午。直到掌灯时分,总算是商议妥当,二人也顾不得吃饭便分头行动了起来。
再说那五姑娘送走王知节后,便是心神不宁,焦虑万分。孙香灵也不曾闲着,她跑来找五姑娘说道:“娘,后天我也要去送大哥哥回京。”
五姑娘拉脸色一沉,训斥她道:“你又要做什么去?这种事情不是你们小孩子家闹着玩的!”
孙香灵不快道:“娘,人家都十四了,还说人家是小孩子……娘,你说那狄獒真有那么凶么?”
五姑娘不耐烦道:“什么‘袄’啊‘帽’的,你的衣服还少么?不准去!”
孙香灵听得五姑娘不让自己去竟然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不是衣服,是狗啊。二哥哥的几位北方朋友这段日要来玩,说要给他带几条獒犬来的,就是北边草原上的那种……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说完便跑了出去。
五姑娘听孙香灵的一番话,心中大惊道:“这王知节哪儿来的什么北方的朋友?”
五姑娘越想越觉得此事甚是不妙,她思量了片刻,心生一计,急急忙忙地出了门直奔镖局去了。
那荣兴府的镖局倒是有些故事的,不可不说。这镖局在荣兴府内唤作鹰犬堂,名字虽是不雅却也正合着那意思。在外面则称“安国镖”,这名号颇有些来历,话说兴武九年,北秦大军南下,宋军皆望风而逃。唯有这荣兴府与大兴府的镖师们有点血性,与秦军斗了几阵。虽说对于一边倒的战局起不见得有一丝半毫的起色,但品牌确是打了出去。宋太祖赵元亦是难得有这么个榜样便挥毫泼墨题了个“安国第一镖”的匾额送与荣兴府。从此,这镖局便以“安国”做了名号。
闲话少叙,说那鹰犬堂内一伙儿镖师正在插科打诨,上首坐的一人生的眉清目秀,温文尔雅与那些五大三粗的莽**格迥异。众人见五姑娘来了,纷纷住了口,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五姐。”
那五姑娘也不答话,只对那个面相斯文的男子说:“陈布,你随我来一下。”
那男子闻言,笑嘻嘻的跟了出去,五姑娘将他带入一间偏室中,屏退四周的下人便低声嘱咐他道:“你即刻给我选上一批心腹,要些机灵点的,到那泰平驿先埋伏下来……”
“泰平驿!”陈布一下子把脖子伸得老长,红着脸道,“五姐看哪一个王八蛋不痛快了,直接在咱们地界上做了,那尸体大卸了八块就是丢在衙门口上,谁敢吱一声的?可是泰平驿在天子脚下,咱们的人儿怎敢胡来啊?”
“你喊什么喊!”五姑娘眼珠子一瞪,扯过来他的耳朵,说道:“这一件事情不比寻常杀人,若是在江北御营使司的盘上生事,将来闹开了去,岂不是要给官人添堵么?而且那个王知节狡猾多变,在咱们地界定要严加防备,不易成功的。我想着还不如近了京师,咱们再动手,既用不着惹祸上身还可以叫他们放松警惕。如此岂不是两便么?”
“王公子?”陈布一时糊涂了,讶然道,“他不是太爷的……”
五姑娘又把他的耳朵扯下来,沉声说道:“你给我记住了,这一次不是杀人是劫人,戏要演得真才行。你需如此如此……”
陈布听得五姑娘的吩咐领命而去。那五姑娘想了再想,还是不放心,又开始忙活着选些镖师随她一同去金城。
这两拨人纷纷调兵遣将,只等还懵在鼓里的王知古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