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你与我半点干系都没有。”伯尧头也不回,隐含怒气的话音听上去森冷无比,“如今我的兴致全被你这个该死的臭婆娘毁了,若不是看在裴公的面上,我非要你的命不可。”
“你、你!”黑衣女郎气结,今日她不知道已吃了几回瘪,心头的凶戾之气比伯尧只多不少,恨恨地道,“好你个伯尧,你给我等着!”
伯尧冷笑了一声,继续向前走,不再理会身后大嚷大叫的黑衣女郎。
“站住。”
这一声低喝不是黑衣女郎的声音,伯尧诧异地回过头,望向勉力起身的凌天衡。
“我想杀你,你也想杀我。”
此时的凌天衡只能如牛羊般任由他宰割,却还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反倒令伯尧也感到有些意外,既感到不解,又有几分不屑,脸上浮出一缕讥讽的笑意,“不错。”
“明年九月十五,白庄,你我一决生死。”
伯尧不由得怔了一怔,眼中的倨傲神色变得有些难以形容,“好!我就再给你留点时间准备后事。”
说完,似乎被搅扰的兴致又回复了些许,伯尧的步履如飞,只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树荫后。
皇甫萱连忙上前扶住凌天衡,对黑衣女郎叫道,“坏女人,解药在哪里,快拿出来!”
黑衣女郎哼了一声,“没有解药。”
“你难道没有爷爷的么?怎么会这么坏呢?”皇甫萱气呼呼地盯着黑衣女郎,“如果你不肯把解药交出来,就不要怪我替你爷爷教训你了!”
黑衣女郎又好气,又好笑,“放你爷爷的屁,我难道会怕你这个毛都没长全的臭丫头?”
“好啊,你还骂人!”皇甫萱说着,飞快地扯下黑衣女郎的一根睫毛,“你的毛很多是不是?”
黑衣女郎惊叫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眼皮又感到一股撕扯的疼痛,然后听见皇甫萱嘻笑着问,“你要留睫毛,还是要留解药?”
“臭丫头,你、你、你”居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把她弄得狼狈不堪,黑衣女郎气得半死,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听到黑衣女郎的骂声,回答她的是不断被拔去睫毛的痛感。
左眼的睫毛快被皇甫萱拔干净的时候,黑衣女郎终于受不了了,“住手!你要我怎么拿给你,我又动不了!”
皇甫萱这才停了手,黑衣女郎连忙接着驽声说下去,“蠢丫头,你就不知道自己在身上找么!除了放在衣襟内,还能放哪里!”
摸到瓷瓶的皇甫萱赶紧把解药喂凌天衡服下,片刻之后,凌天衡的面色开始好转。
又过了半晌,凌天衡觉得体内的毒已去了大半,不再令人那么难受,就立刻站了起来,“我去救人。”
“那这个坏女人怎么办呢?”皇甫萱问。
看见凌天衡的手摸向剑柄,宋玄一叹了叹气,“天衡,人谁无罪,她也并非大恶之人,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吧。今日的因,明日的果,假使她始终不肯悔改,今后继续作恶,自有天罚。”
“是,师父。”凌天衡答应道,“但徒儿担心她穴道一解就会作恶。”
或许无法反驳凌天衡的话,宋玄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开口,但眼中的悲悯却仿佛还是在劝说徒儿不要以杀戮解决问题。
抬眼四顾了一会儿,皇甫萱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一叶小舟在西风中,顺着江流缓缓地飘荡,奔涌的浪潮不知疲惫地拍击船舷,与躺在舟中的黑衣女郎的怒骂声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