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杜文悍点验各营战兵,计有战兵九百五十七人可再战鸦鹘关,轻重伤患一百七十余人须转运后方休养。
杜文悍麾下两经战阵,死伤不过三百人,累计斩首一千五百余级实在是战果斐然。虽然其中有数百蒙古流民及俘虏的脑袋,但不可否认杜文悍麾下兵勇皆是敢战之士。
日出时分,白塔铺河口营地。
自杜文悍以下,众将佐皆是战袍染血,营房内的血腥味闻之欲呕。
杜文悍拿着一张破布在擦脸,丢下破布,杜文悍道:“张凯忠,程柏青听令!”
二人出列高喝应声道:“在!”
“着你二人点选全军营兵中擅御马者六百人,充作我军前锋,随我前驱鸦鹘关。你等麾下挟带一日的干粮速去整备军马,一个时辰后营外列阵。”
“是!”张凯忠、程柏青二人领命去了。
“杜将军,我谙熟辽东地理,此次请许我随军一同出发!”秦翼明闻声出言道:“今日行军,我军必须在入夜前赶到苇子口下营,此地草木丛生,于此可督建登城器械。”
辽河水系,流经辽阳城者命名为太子河,此河水一路向东,经定辽中卫及威宁营驿城后蜿蜒数百里,至苇子口处流出关外。
苇子口距离鸦鹘关六里地,因地势和缓,芦苇丛生而得名,旧时大明军户在此取水开荒,牧田数十里乃是清河堡下的产粮地。现如今的清河堡满地残垣,百里无人烟。
杜文悍沉吟一声道:“如此,便有劳少将军随行了。”
“将军今次有几成把握?”都司秦民屏的身体此时已经恢复不少,他摇头轻声道:“久闻鸦鹘关山高险峻,守关者只需千人,你便有十万大军也施展不开,此去必是险途。不如北上沈阳尚可与后金阵前决生死。”
秦民屏与秦翼明已经产生了明显的分歧,秦翼明支持杜文悍出奇兵,取鸦鹘关后进兵后金老寨。秦民屏则希望杜文悍带兵去沈阳补充沈阳战损。
“险途又如何?我将另备驽马车架十五辆,挟力夫、工匠于苇子口打造登城踏板,一待完工,当夜便袭去鸦鹘关!”杜文悍目光凌厉的盯着二人说道:“你等应知,此战关系辽、沈安危,沈阳城陷,辽阳必失。如此辽东千里沃土、生民百万尽丧敌手。而今,我军麾下能战之兵不满一千,我率麾下七成兵马前去夺关,此去唯有成功,不许失败!”
秦民屏闻言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杜文悍一看他这样子就心头烦躁,懒得继续和他在这事上纠缠,他开口道:“眼下有一事劳烦少将军,我军斩获首级还望将军带去辽阳验功。一则你可在经略府上再言求援,二则亦可于辽阳斡旋众多辽东将佐,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带兵北上。”
秦民屏点点头道:“袁天野尚在辽阳,去辽阳也好。”
杜文悍朝罗百草使了个眼色,这罗百草就安排了两个兵卒带秦民屏出去整理首级了。
“唐仲叔,你速速出去安排辅兵营督造马车,务必于今日入夜前带起全部伤兵和王可近的一对儿女,沿来路返回王大人屯。”杜文悍见秦民屏出去以后吩咐道:“命你手下医匠好好看顾众兄弟,待到王大人屯后,稍作休整,你与我兄弟沈何等便起营撤回鞍山驿。”
沈何与一众伤兵此时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前沿,不论杜文悍此去是成是败,辽阳左近都不是安全的地方。沈何与唐仲叔都是细致人,自然明白杜文悍与王宁儿的关系,他将这两个小东西交给二人能够放心。
待诸事议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