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鸢!小鸢!”
将薇鸢的上半身轻扶起,见其唇角有着一道鲜红的血痕,唐萧林不禁立刻开始轻微摇晃起她的身体,脸上的表情也是显得无比慌张.
“林,你冷静一点!”
见唐萧林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维多利加便是立刻道出这几秒她对薇鸢的分析:“她没有事,只是因疲劳过度昏过去了而已.”
“可,可是,血......血......”
“那只是她不小心咬破嘴唇流下的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冷静点.”
解释着,维多利加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她从未看见唐萧林如此恐慌过.
“林,我们先把她送回她的卧室好吗?”深怕刺击此刻的唐萧林,维多利加特意把声音压得非常轻柔:“你看,她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这里那么冷,你肯定不会让她就躺在这里休息对吧?”
“可......可小鸢她的房间......”
“别担心,我知道在哪.”
见唐萧林在将薇鸢抱起之后情绪平稳了下来,维多利加不禁松了口气.
“跟我走吧,我来带路.”
随着话语,维多利加转过身,随即为唐萧林开始带起了路来.
见维多利加向前迈步,唐萧林便也是本能性的向前迈步.
一步......
一步......
仿佛机械一般,永无止尽.
直至——
“我们到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唐萧林刚才一直失去焦距的瞳孔终是恢复了正常.
“这,这里是?”
声音颤抖,将心中尚未消去的恐慌表达的明显无比.
“......她的休息室.”
“不过......你可能要做点心理准备.”
明明只是普通的话语,唐萧林却是从中敏锐的感受到了一丝沉重之感.
“嗯.”
他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就开门了.”
得到唐萧林的回应,维多利加便是拉开了房门.
[啪嗒——]
随着清脆的响声,灯光瞬间亮起,将整个房间照亮.
“这——”
望着眼前,唐萧林的瞳孔顿时一缩.
窄小却又宽敞的房间.
明亮却又昏暗的房间.
朴素却又华贵的房间.
“维多利加......”
“我在.”
“小鸢她......一直就是住在这种房间里吗?”
百感交集,复杂的情感让唐萧林想要发自内心的感叹些什么,却又只能哑口无言.
用着溢满哀伤的双瞳,他注视着整个房间.
注视着这个算上了窗帘以及天花板上吊着的灯具,也就只有五样东西的房间.
一台灯具,
一扇窗帘,
一把木椅,
一面镜子,
一张床铺.
没了,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一眼望去,
一览无余.
就像是过家家一样,随意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有什么感想吗?”
目视着唐萧林小心翼翼将薇鸢放至床上,维多利加轻声问道.
“......觉得有点可怕.”帮薇鸢盖好被子后,唐萧林实话回应道.
“她就是这样的人.”
略微扫视了一眼周围大量让人感觉眼睛生疼的白色,维多利加轻叹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合理化的基础上.”
“留下灯具是为了照明.”
“留下窗帘是为了遮阳.”
“留下木椅是为了放松.”
“留下床铺是为了睡觉.”
“除去这必要的四元素外,在她的想法内,她的房间便是已经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撇了眼被摆在窗户旁的落地镜,维多利加便是再度将视线转移至了唐萧林的身上:“她很理性,她是一个将世界万物只分成了[需要]以及[不需要]的孩子,所以,说实在的......”
“我很庆幸她能够预见你,林.”
留下这句话,维多利加随即转身走向了门口.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房门拉开之时,她却突然停下了.
“......林,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我不喜欢我的家人或是朋友受到任何的伤害.”
“......谢谢.”
话落,门关.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吧.”
低语着,维多利加独自向着原路返回.
她还有事要和某四位一起商讨.
......
[啪嗒——]
唐萧林轻按下位于床上方些许的电灯开关,让整个房间重归黑暗.
“今晚居然没有月光么......”
坐在木椅上,感受着房间內无处不在的无声黑暗,唐萧林的心里本能的升起了一丝害怕.
但,更多的是享受.
唐萧林很喜欢这种融入黑暗且四周毫无声音的环境.
或许是一分钟?
或许是半小时?
或许是一小时?
“唔......”
不知在时间流逝了多久之后,一道包含着痛楚的轻哼在黑暗中回荡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