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昨天——

“你说什么!?”

听见白说的话，牧濑红莉栖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随即从椅子上站起，看着前方默默喝着水的白惊呼道：“你把计划告诉别人了!?”

哪怕刚才经历过生死逃亡都面不改色的牧濑红莉栖……

此刻，脸上写满了紧张。

“冷静点，小栖，我没有告诉他计划的内容。”见牧濑红莉栖如此激动，白只得解释道：“我只是给他设计了一个谜题而已，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那谜题的答案呢?”察觉到白话中的缺漏，牧濑红莉栖立即询问道。

“…………”

白没有说话。

“果然……”

见此，牧濑红莉栖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他和［智脑］走的很近，所以你不必担心。”白补充道：“而且，他和［仁德］也是关系不错。”

“这就是你信任他的原因?”

“不，这只是为了说服你而准备的理由。”揉搓着自己额前的头发，白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信任他，是因为他的游戏风格。”

“游戏风格?”

“不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反败为胜的机会，也不抛弃任何一枚是否无用的棋子……这就是他的游戏风格。”

“这种游戏风格有什么奇怪的吗？”闻言，不怎么了解游戏的牧濑红莉栖问道。

“国际象棋，是二人有限零和的博弈游戏……”宛若回忆着什么，白的双眼突然变得有些无神，独自喃喃自语：“在这个游戏中，运气没有丝毫用处。”

“因为原则上，这个游戏是有着明确的必胜方法的。”

“但，我却在这个本能每次必胜的游戏中输了一次。”

白叹息了一声。

“你……悲伤吗？”牧濑红莉栖问道。

“不，相反，我很开心，或者说是兴奋。”白摇头道：“因为我看见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游戏风格。”

“若把所有的竞技游戏比做一个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那我们玩家，就是那一个个战场上指挥自己下属的指挥官……”说着，白把手向着自己的上服口袋伸去：“战场上，包括我在内除了他以外的所有玩家拿的都是［矛］，唯有他，拿的是［盾］。”

话落，白将从上衣口袋中取出的东西立在了桌上。

那是两枚通体透明，在灯光下闪耀着七彩光辉的棋子。

一枚的顶座上屹立着一个小小的十字，另一枚的顶座上则是固定着一个小小的圆球。

一枚，代表着最高贵的地位。

一枚，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他是一个笨蛋吗?”看着白放在桌上的棋子，牧濑红莉栖忽然问道。

“没错，他就是一个笨蛋。”白点头，但随即摇了摇头：“但，这就是他引起了我注意的地方。”

“当那些指挥官命令着自己的下属去为了大局而牺牲之时，他却是站在自己所有下属的面前保护他们……”

“小栖……虽然他一直输给我，但……”白忽然淡笑了起来：“他可是在我赢的那么多人之中的唯一一个没有被我［将死］过的对手呢……”

“这就是你近三年来只和他对弈的原因?”

“没错。”

“那他为什么会一直输?”牧濑红莉栖又是问道。

“因为时间……”

回想与唐萧林以前的每一盘棋局，白不由叹息一声，随即无奈的回答道：“不管在比赛前给他定下多长的思考时间或是比赛时间，他总是都会完美的超出，以至于他直接被判为输。”

“那他为什么会思考那么久?”抓住白话中的关键点，牧濑红莉栖问道。

“前面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闻言，白拉了拉自己的头发，半眯着眼说道：“他选择的是［盾］。”

“那么，他选择的道路，也就是……”

“［防御］。”牧濑红莉栖接过话，继续说道：“不过，这种道路，这在任何竞技游戏中，似乎都是笨蛋的做法吧?”

“所以才说他是笨蛋啊。”白摊手道：“不过，他也确实是一个厉害的笨蛋。”

“毕竟我想要从他手中拿下一个棋子的难度，可是比其他人都要难上十几倍呢。”

“不过也就只是这样如此不是吗？”牧濑红莉栖用指尖轻轻戳了戳桌上的两枚棋子，说道：“只会［防御］的话，那他根本就赢不过你不是吗？”

“不。”

闻言，白立即否定道：“他不是赢不过我，而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能够赢过我。”

“没有意识到?”牧濑红莉栖疑惑不解。

“就和把大象拴在木桩上一样，是同一个道理。”白抽象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潜意识已经定型了么……”牧濑红莉栖恍然大悟。

“只要他能挣脱这个“木桩”，他就一定能再赢过我。”白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矛］就算再锋利，终究也还是太过脆弱了……”白用两指镊起顶座屹立十字的棋子，随即将其举在空中，一边端详一边说道：“在同等的前提下，我不相信［矛］能刺穿［盾］或者是扛得住［盾］的攻击，不过当然，前提是……”

“前提是那个人能有力气举起盾来攻击是吧?”牧濑红莉栖回道。

“正是如此。”白满意一笑。

“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但他的实力早就可以说是与我不相上下了……”

“第一盘，我输了，所以我花了三秒的时间发明了专门针对他下棋方式的战术。”

“于是，从接下来和他的第二盘开始，我都是一直在使用这个战术。”

“但，就算我不断的创新以及完善针对他的战术，他却直到现在依旧没有被我［将死］过，反而还在不断的进步……你觉得这难道还不算天才吗？”

“原来如此……”牧濑红莉栖心有领会的微微点了点头，感叹道：“这或许就是天才间的相互吸引吧。”

“天才间的互相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