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骐元坐在大厅之中,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这茶本是好茶,只是放的时间太长,有些陈了,略带一些霉味。李骐元将茶杯放了下来,“还是喝水吧。”
毛三妻子慌乱的将茶水取走,连连道歉,“要不给您换个茶水?这已经是家里最好的茶叶了……”
站在李骐元身边的福伯看了一眼杯子,“这茶叶放太久了,不能喝了。”
毛三妻子一脸惶恐,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这茶是好茶,只不过家里一直舍不得喝,最终反而放陈了变了味。
恰逢毛三拴好了马,走了进来向他妻子怒道,“还不去叔伯家要点茶来?”
毛三妻子这才小跑了走了出去。
毛三再次跪倒在地上,“养不教,父之过,二公子要打要罚,我毛三全认了。”
福伯皱着眉看向毛三,缓声问道,“虎旗候府待你毛家可好?”
毛三狠狠的点头,“好,我毛家祖孙三代都在虎旗候府做工,才能过上这般好日子。虎旗候仁义,我毛三尚在儿时,还拖侯爷福,上了两年府上的私塾,我儿子也有幸读了几年书!”
福伯摇了摇头,“你这儿子,却不仁义啊……”
毛三咚咚向李骐元磕了三个响头,“这畜生干出的事,我毛家不齿,祖宗也不会饶他!”
福伯又道,“你也当过仆子,应该知道,按当家法,如此背叛东家,是要被杖毙的。”
毛三眼睛一红,眼泪落了下来,“这畜生干的事,死不足惜!”
毛三抽噎着,“这畜生,竟然投靠了长风府,背叛了侯爷,险些让侯府出了大事,二公子大度,能让他多活这些日子,已经是恩典了。”
福伯点点头,“二公子与我前来,便是要了结此事的。”
毛三老泪纵横,又向李骐元磕了三个响头,“我毛三在侯府做工半辈子,只求二公子一件事!”
福伯看了眼李骐元,只见李骐元面色如常,依旧端坐在原地。
福伯,“说吧!”
“只求二公子,念在我儿媳妇已怀胎六月,我不想我孙子刚生下来就没了父亲,能否由我毛三代替我儿子受过?让我去死?”
“咣”院子里传出了陶瓷破碎的声音,毛三的妻子恰巧回来,手中捧着的茶叶罐子摔落到地上,顿时破碎,青绿的新茶洒满了整个院落。
她飞也似的跑进屋内,一把抓住了毛三的手臂,“孩子他爸,你这是要干什么?”
毛三推了一把他的妻子,“难道你想让儿子死吗?”
“可……可……”毛三妻子慌忙跪倒在二公子身边,“还是让我死了吧,家中缺不了我家男人……更少不了我孩子……”
毛三跪着向前挪动了几步,一把拉过她的妻子,将她向门外推去,“这个家,什么时候由你做主了?快出去……”
“爹……娘……”偏房的门口,不知何时毛冬冬从屋内爬了出来,匍匐在地上,他努力仰着头,看向大厅内的众人,嘶哑着声音道,“这件事是儿子的错,让儿子承担吧……”
毛冬冬的妻子挺着肚子,伸手想要搀扶起毛冬冬,却因为胎儿的原因,使不上力气。她眼中泪水横流,抿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毛三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跑到儿媳身边,“你一个孕妇,让东家见到,太晦气了,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