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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车长还有车长召唤的另外一名女工,顺着栈道往回走,车长健步如飞,边走边转头跟我说:“我认识你,上次你来我这帮一个女工除草,这次又成了司机。”我凛然,老奸巨猾的家伙,什么都看穿了,还陪着我们演戏,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这里的人好像人人都有小算盘。

这时,迎面并排走来两名身穿制服的年轻职工。车长立刻变得病恹恹,身体往下直坠,幸亏我和女工左右搀扶着,才没有倒下去,然后他脑袋歪在一边,有气无力地由我们搀着走。两名年轻人站定,看着我们走过来,摇摇头说:“怪不得另外找司机代开,都病成这样了。”

一阵恍惚,年轻人走过去,车长不见了,栈道上只剩下我和女职工,女职工转身面向我,拉着我的手说:“你不会忘了吧,上次你来这里,她们都让我当我对象,这次能定下吗?”

她把我弄糊涂了,这是哪跟哪的事,我在这里怎么那么多不记得的事情,一点点让人翻出来。不过,能不能做对象,关记性什么事,关逻辑什么事,只要人好看,性格过得去,我还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吗?我仔细一看,模样俊俏,眼睛清澈,不是整形脸,便爽快的答应她,就在木栈道,一吻定情。

凌子老家郧州,山坡下一条小河迂回流转,河湾处土壤肥沃,草木丰盛。

我们一家三口奉岳母之命,下到河湾撸槐花,回去做馅吃。凌子欢呼雀跃,以前回了多少次家,都没有机会下来一趟,只是在上面照几张照片留念,这次可算有机会玩个够了,能不高兴吗?她在前面带路,指向哪棵我就撸向哪棵,向她表明跟着老婆走的决心。槐树是低密度种植,就着坡势排列得很整齐,小碗儿碗口粗细,树枝向四外充分舒展,两棵树的树冠刚好搭在一起,挡住了见缝插针的光线。

“这里的槐花为什么都是紫色的?”我自言自语,用食指和拇指撸着矮处低垂下来的槐花串。

不料被凌子听到,她欢快地说:“我们这山美水美,养出来的树当然也是美的。”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没想到北方随处可见的槐树也这么嫌贫爱富,非要在这里才流露出妩媚的一面,看来北方只适合易水送别、慷慨悲歌了。我们在绿荫环绕下,暂时抛却都市工作的烦扰,纵情山水之间,尽享天伦之乐,一时风光无量,心情大悦。

槐花已足够,凌子又徜徉在挂豆角畦中,要摘几把回家做豆角焖面,因为兴奋而涨红的笑脸,时时向我们传递着幸福。王牧之抢在凌子前面,为妈妈开路的同时,留着一个鬼心眼,那就是摘下最饱满、最好看的挂豆角。我站在地界上,摘几条挨着地边的,笑看母子二人嬉戏。

回去的路上,碰见两个人安装护栏,主体框架为直径200毫米的钢管,架起一米多高,中间用卡扣安装钢板。护栏北面是没有植被的陡坡,坡上散落着灰白的石块和碎屑,似乎刚刚被堆起来,坡体尚不稳固。

凌子和王牧之可能先回家了,我留下帮忙,专门负责安装固定钢板的卡扣。上面那根横管下方留有缝隙,里面有根约三毫米厚的钢条,钢板上方有个钢帽,钢帽两端各用螺丝固定着三个卡扣。我安装时,左右两个卡扣直接扣在钢管内的钢条上,中间那个需要手动,费力扳上。我们三个人配合默契,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地进行,很快就装好百米长度。

安装护栏是为了防止碎石滚落,按照现场情形分析,我的想法应该是合理的。但事实大相径庭,它是为了防止一种可怕的力量入侵,那种力量可能仅善于低处进攻,在高处无法通行或者没有手段。在我弄懂之前,无名力量只是一个传言,但是很快,我就见识到它的可怕。

百米护栏西边,也就是紫色槐花树北边约50米,那里的护栏还没有安装好。

我已经来到这里,面向西,身前放着一张三级梯度的桌子,第一级约50厘米,第二级约70厘米,第三级约90厘米。一、二级上各并排放着四只小桶,桶内鲜血淋漓,腥味扑鼻,这就是无名力量横扫山峪的结果。它来无影,去无踪,吞噬生灵,仅留一摊血,在血液凝固之前,将其打败杀死,死者尚可复生。现在大多数桶内的血皆已凝固,无名力量暂时退去,我们这边追过去的人还没回来,死者生还的希望渺茫无涯。

我心情沉重地望向西北,那是无名力量退去的方向,它吃饱喝足后会偶尔显现出阴影,动作也会变得迟缓,那是我们斩杀它的唯一时机。我跑过去几步,山口一片平静,追去的人依然无踪。我步履艰难的回到桌前,现在只有张锦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我真希望她跟我说一声“我还没死,把我复活吧”。心动则行动,我拿起搅拌棒搅拌她的血液,希望这时候无名力量已被杀死,及时挽救她的生命。

我搅拌了几下,发现她的血液越来越少,人却没有复活。为了避免加速蒸发,我停止了动作,再次念起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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