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课堂，一个身材偏矮的女老师站在讲台上，为同学们讲授三角函数，并随机出了一道题，请学生上台现场演算。

作为课代表，我有协助老师教学的责任，如果没人站出来，我就得负责救场。我站在讲台前，从老师写第一笔就上了心。这道题出在黑板的中间，题干大概是“cos2α-1+sin2β=?”。很遗憾，她出的题目我生疏日久，我的思维限于“2β”是不是等于１？我自觉让贤，回头跟认真听讲、可能会答的李纯静商量，低声说：“你会不？会就上去。”

李纯静刚要起身，老师回过头说：“不着急，我这还没出完呢，你找八个人，一会儿自己选题目，会哪个做哪个。”老师说完，擦黑板出题，把黑板划分成八块，给同学们留下演算的空间。

“那就这样，老师出完题，谁会做谁就直接上去，咱们就不点名了，没有人选的题目再点名，行不行？”在老师出题时，我征求同学们意见，他们纷纷点头认可。

“这个题简单，我来！”老师出完第三道题时，王库安甩着大辫子带了头。随后同学们纷纷离座，选取自己有把握的题目，不一会儿，除了第一道图文题无人作答外，其他均已答完。

在他们答题过程中，我偷偷跑到第三排的中间，埋头在桌子上瞎画，装着认真做题的样子。实际上是想避开老师的注视范围，让她想不起我这个人才好，没成想老师也坐过来。

我陪着老师观看演算过程，上台答完题的同学也纷纷围坐在老师身边，想获得老师的肯定。

“第一道题还没有人答，要不克俭你去吧？”老师看着我说，有几个同学随声附和道：“对，克俭去！”

第一道题是英文加图片，在黑板左上角占去最大一块，但没有留演算的地方，总体上跟其他题目答完后所占空间差不多。可能是近视眼的问题，我一个单词也看不清，图片上好像画了很多不规则的小星星。说实话，中文出的题目我都不会，又怎么会有信心答英文题，所以我就在座位上磨蹭，嘴里说：“好，我去！”屁股却没有离开凳子。

“这道题……我看看啊，答案应该是‘眉毛’。”王库安用手支着下巴，念叨着。

“对，就是眉毛。”李纯静表示了支持。

听这意思，是道猜谜题。老师用英文出的，当然应该用英文回答，眉毛的英语怎么说来着？我抓耳挠腮，用眼光求助。

“Shoulder，shoulder……“我身边的都是亲同学，要什么来什么。

“克俭，你说是什么？”老师问。

我本来想去讲台上答的，既然老师问起，估计告诉她就好了，我随口说：”Shoulder.”说完，感觉那么别扭，怎么想怎么说的是肩膀。

“那这句话怎么说？”老师又问。

怎么还是一句话？“那就是’I have two shoulders’。”我心想，不管眉毛还是肩膀，我都有两个，最起码我还知道加复数。

眨眼间，又换了个教室，如果刚才是高中原班人马，这次更像是复习班。

教室南北狭长，黑板、讲台在北面，只有两列桌子，中间一个过道，只有南墙一扇窗户，门在挨着窗户的东墙上。这时刚开学，同学们各凭本事，按照进门的先后自己找座位。我来得早，选了好几处都不满意，最后坐在最后排，挨着门口的位置。

宣传委员拿着一沓信进来，立刻引起围堵，堵在后排无法往前走。我帮她喊着人名分发下去，不在跟前的就一个个传递过去，这些信件拿在手里很薄，好像就一张纸，既没有信封，里面也没装着信芽。我越发越感觉像明信片，发到后面就像书签了。真没想到发到最后几张时，还有我的一份。

“信上写的什么，念念！”宣传委员鼓动着我。

“不懂事了吧，哪有当众念信的？”我说完，看了看书签上的文字，只有几行，真的可以念，因为内容跟我毫无关系。那是在网上抄来的段子，内容很滑稽，我想不到写信的人是谁，更想不到这样的内容值得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