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村去梅花镇的乡村小路上,我和俊才、传龙骑着自行车奔驰,前方就是镇中心校。
车子左侧绑着行李卷,这有点违反常识。为了保持平衡,平时我会绑在后架正中,两侧探出相等的长度。我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绑上去的,谁帮我绑的。行李卷虽然厚重,但并没有引起偏沉,车子轻快如飞,所以我并没有十分在意它的位置。
“快点,要考试了。”我边骑边喊,心里却糊涂着,什么考试要带着被子啊,中心校考什么试,重新考初中吗?
自行车拐进校门,学校和以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但骑到最后一排时找不到教室了,似乎凭空消失了般。回头看王俊才和王传龙,两人也没有跟上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原来教室所在位置变成一个水沟,里面长满青草,没有水。沟北面有条路,路西北侧两间小平房,海军和庆辉在平房东墙跟底下打了地铺,海军盖着棉被,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又躺下,庆辉坐着,棉被搭在腿上。
不如问问他们怎么回事,我轻松下到沟里,再上来却费了好大把劲儿。沟的北坡有人为挖的两个台阶,我试图等着台阶上来,但台阶间距过大,我的小短腿够不着,两次努力失败后,我从台阶旁边拽着草上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等着。”我问。
“这里背风。”庆辉说,
“那我也在这等着,”感觉他们应该等的是班主任郭老师,我把被褥铺好,翻沟的时候我可不记得带着行李,现在随手一拉被子就铺好了,“这是海军吧?”我看他蒙着头,想确认一下,也算打过招呼了。
“是他。”庆辉说。
海军蜷缩着身子将脑袋枕到我肚子上,这个动作让我好笑,虽然得到肯定的答复,但却有点不敢相信了。我们俩有这么熟吗,这确定不是我儿子吗?
正在这时,郭老师带着一群学生从北面转出来,拖着庞大的身躯往教室方向走。她又胖了,只是面部不老,还是我们熟识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脸部皱纹没有增加,鬓边的头发没有发白,虽然胖但挺拔的身躯没有衰老,实在是难得。但是郭老师为什么不理睬我们,我们的位置这么显眼。哦,我们变了,以前上学时还是十几岁的小孩,现在已经成了十几岁小孩的父亲。是不是该叫住她,打声招呼,还是等着她处理完手头的事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