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感同身受，立身望向城中春色淡远处，忽的耳闻鸟雀调嗽。

蒋公琰感怀道：“悲剧总在上演，似乎千古不变，但总该有人将时弊掰扯清楚，以桥正它，以变革它。”

燕青轻轻点头：“我们从封侯立爵到如今三公九卿，经历了诸多变革，当时暗流涌动，民间阻力浩大，官场相互猜忌，有人投机取巧，有人复国险成，有人冒死守陈，我老家青州的那座藏书楼，你随时可以进去翻阅当时的书生们所写的文章，以前人的视角看当下，应该会有所收获。”

一片片云朵如同天空的褶皱，蒋公琰轻嗯一声，毋庸赘言，他捋了捋燕青的衣襟，拍拍燕青的背，望向白云深处。

燕青挑一下眉，与白衣书生一同望向白云深处，我想，春风有情，于是春来冰雪消，清风可鉴，于是风来宵小夭。

白云渐渐散去，再无一丝浮絮，青天便年轻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考虑过自己，明明别人皆是世俗功利待我冷，可你却偏偏被功利一个劲的抛媚眼，还嫌弃人家不守妇道。

蒋公琰似乎洞穿到了燕青的心声，掩嘴说笑：“恨不相逢未嫁时嘛。”

燕青挖苦道：“噫，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不成亲，还跟我歪腻起来了。”

蒋公琰双手插肩，得意道：“爱慕我的姑娘可多了。”

“哦？”燕青打趣道。

“但她们太卓绝，不应该浪费自己的春华，我多半不会为了女子摒弃鸿业，而妻子甚至会成为我的软肋，这样不好。”

燕青笑眯眯地盯着这位文气滔天的书生，发难道：“可我怎么觉得你有断袖之癖呢？”

蒋公琰怔种失神，迟疑道：“不会吧？”

燕青赶忙点头，笃定道：“不信你换个心态打量自己看看。”

蒋公琰思索片刻，扶掌大笑：“那名叫功利的姑娘恐怕得失望了。”

“吾生也有涯，而术也无涯”

城门下，酒肆门口飘扬着旗幡，燕青拖着白衣书生走下城墙，豪迈道：“走，今天你难得松口气，咱们喝酒去。”

街道繁花似锦，一路上数不尽的风流客，数不尽的富家翁，蒋公琰边走边潇洒道：“朝歌城里尽是太平人，南宣城里也尽是太平人。”

”民犹如此，国犹如此，何分南北。”

燕青奚落地对上一句：“总而言之，言而统之，不是东西。”

大道连狭邪，白马七香车

层峦空壮观，天堑斩波澜

醉客回桡去，朝歌且自欢。

夜色酒巷里，那搀扶着醉酒白衣的青衣疑惑道：“你当真没考虑过自己么？”

白衣书生呢喃道：“吾生也有涯，而术也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