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颜仲永眼神坚毅。
秦淮关饮下杯中酒,神情失落,低沉道:“看来我不是一个善于斟酌他人情感的人。”
颜仲永望着院中美人,放下茶杯,端起酒壶,大口吞饮。
鬼奵举手捂住少年的额头,试图抚平他的眉头,轻念着:“但你却能撩拨她的心弦,哪怕是我这种……妖孽。”
“你才不是妖孽,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少年倒在鬼奵腿上,这样说道。
……
阆中城,沈庆文越过嵯峨的蟠龙山,据山夫说蟠龙山龙脉聚结,曾有来龙腾跃而至,可抵寒风,迎暖流。
二人登上滕王阁,凭栏至高处,一霎时,疾风春色,山清水秀。
陈茕已换了身苍青大袍,沈庆文则身着黛蓝衣衫。
今日他一走便是二十里,翻山越岭,跋山也涉水,曾晕倒过两次。陈茕则既当爹又当娘,力图将他照料周道。
他腿脚酸疼却不坐,得意的春风亲拂他的脸颊,撩拨发髻外的青丝。
她倚在沈庆文身旁,撑着脸注视着他,打趣道:“明明累得都快站不直了,还要爬上这座楼耍威风,图什么呢?”
沈庆文笑说道:“登楼赏景,若非要说图什么,那便是一饱眼福吧。”
陈茕望向阁楼远处的崎岖河山,轻叹道:“你忘了我们为什么出行么?”
沈庆文凝视着陈茕,哑然道:“太阳都快下山了,继续走下去咱们又得睡在荒郊野外,这里好歹是座楼啊。”
苍青袍女子知道自己嘴皮子赢不了这个书生,干脆不反驳,免得被欺负。
寂静良久后,沈庆文望向夕阳,感怀道:“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悟出一句话来。”
陈茕变脸变色,背倚在扶栏上,难堪道:“又来咯!”
沈庆文字自说自的,字正腔圆道:“夫三尺之险,空车不能登,何也?峻故也,险以远,重涉载道,何也?陵迟故也”
女子茫然却振振有词道:“听不懂!小女子八岁便背井离乡,委实没来得及看书,先生可否细讲一些?”
书生见陈茕难得迎合自己,认真道:“三尺之丘,空车不能登,是因其陡峭,高山峻岭,仍能负重而行,为何?坡缓渐进也。”
苍青袍女子顿时出戏,挑眉道:“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个道理!”却见沈庆文不吭不响。
那书生寄情于夕阳山水,豪迈道:“昔有古人润物无声,今有庆文重载涉道,何道?以身应道!”
……
陈茕心起疑惑,迟疑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段时间总感觉你对什么都沾边,而且似乎还挺精通嘛。”
沈庆文递给陈茕一颗辟谷丸,一壶水,理所当然道:“我爹说做事情做一样就得像一样,所以我写文章,作诗词,谋兵法,奇门遁甲之道,天经地纬之势,样样熟稔。”
陈茕面迎春风,淡笑道:“你爹没教你要做人要谦虚么,不过既然如此,直接去将门家当幕僚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当官?”
“我爹说,侠以小者,行侠仗义,侠以大者,泽国安民,所以我治国安邦,自当私德无亏。”
那女子接过干粮,无奈且无趣道:“听着都累。”
沈庆文含入一口辟谷丸,感叹道:“是啊,何曾不累。”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汗水本就是人的寻常往复,我至少还能留得身后名,有什么不好呢?”
“嗯哼?”
“那么,让我也分一杯羹吧,沈大人。”
陈茕戏说道,心头肉正悄然颤动。
“行啊,陈……”
“陈大人。”
……
曾有赤壁之客吹洞箫,笛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今有王昭君醉酒起舞,如凄似美,逆来顺受,可入史册,后世名曰-《昭君出塞》
江城长史府,花青衣裳美人已酣睡在少年怀中,奈何,少年却合不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