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仲永没有回话,忧心忡忡。
秦淮关坐在颜仲永身旁,瞪眼道:“一上来就打我姐主意?你先自报家门!姓甚名谁!?”
胖子在椅子上捏动屁股,将臃肿的身体坐正,抚掌大笑道:“我叫程简夫,颜哥哥的义弟!”
秦淮关夹起一块羊肉,沾了沾,塞进嘴里,咽下后,对程简夫横眉冷对道:“义弟?怎么说?”
胖子见少年漫不经心,神情勃然变色,哪里顾得上吃东西,一拍桌子,起身走到秦淮关身旁,义愤填膺道:“我与我哥的缱绻情义岂是你这个小娃娃能懂的?”
颜仲永、鬼奵、王昭君相视一笑,这胖子还懂缱绻之意?
秦淮关也挑眉一笑,打趣道:“哦?说来听听。”
程简夫的大屁股坐在圆桌一侧,颤抖的手指着少年,追忆道:“我十岁那年酒劲上头,追青楼姑娘的时候把烛灯打倒了,结果烧了一整座楼,这烧了也就烧了吧,偏偏还灭不了,整座街道到最后是火光冲天啊,我爹那时候正在应付钦差大臣,都谈拢了要升官的事了,那大臣一看,你儿子闹事了,非要说子不教父之过,会将此事陈情呈报上去,没想到颜哥听闻此事后,站出来说楼是他烧的,当时就把我给急坏了,颜哥连姑娘胸脯都不好意思直视的一个人,还会去歌楼?”
颜仲永摇摇头,见胖子眼神凝重,只得一笑付之。
程简夫自罚三杯,懊悔道:“我那时抽抽噎噎的,深怕我爹怪罪,也没敢站出来承担错误,结果把颜哥的名声搞成现在这样,是我对不住颜哥。”
秦淮关冷笑道:“你现在也大可以站出来承认楼是你自己烧的,为何不这样做呢?”
众人愕然,胖子一把按住秦淮关的肩膀,严肃道:“我看你是颜哥的朋友才一直对你客客气气的,但你要是敢对颜哥不敬!”
颜仲永怫然不悦,眉头一皱:“行了!”
胖子埋头低沉道:“我不会放过你,整座江城的驻军也不会放过你。”
刹那间,玄衣女童怒摔碎碗碟,那破碎声还未起,她已死死掐住胖子的手三里,疾言倨色道:“人各有死,或早或迟,你为何偏偏要选条近路?”
碗碟破碎声几乎与女童言语同时传入众人耳中。
程简夫一脸痴呆,颜仲永放下碗筷,皱眉训斥道:“都给我坐下!”
“若你们因为我而打杀起来,我会很惭愧,懂吗?”
程简夫回过头望着颜哥,挠挠头道:“哥……弟弟正帮你说话呢。”
颜仲永眸光冷清,低沉道:“你真想帮我,就把嘴巴闭上,乖乖吃肉。”
“哥……把嘴闭上还怎么吃肉。”
颜仲永抬头瞪住程简夫,胖子背脊一凉,打个寒颤,点头道:“好!哥,我安安静静的。”
秦淮关摸摸鬼奵的脑袋,将她抱回身旁座位,轻声道:“乖,这种事情以后我来解决就行了,你的修为还不如我,你老大我现在吃了二十二朵舍利花,可厉害了!”
鬼奵使劲点头,喜笑颜开道:“嗯!老大最厉害了!”
王昭君始终漠视着这一切,仿佛无关紧要,至少与她无关。
颜仲永扫一眼座席,赔笑道:“都是我的错,各位莫要伤了和气,仲永自罚一杯,不胜酒力,还请莫要怪罪。”
程简夫拉住颜仲永的手,诚恳地摇摇头。
秦淮关举起杯中酒,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