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前朝老皇帝废除奴隶制已一甲子,如今的苏姓人中也少有能和唐人和谐共利的存在,昨日午间,叶儿茶馆的说书人就是个典例,为何苏姓外族就变为狡猾的象征?本身就没有道理嘛,何况本地苏姓人也大多不忍侮辱,要么改头换面,丢掉老祖宗传下来的姓氏,要么拖家带口搬去西域和宋国,在世人看来,连串都是赵充国一场酒引发的祸事,于是被后人称为屠苏酒……
有贼人出现在山道对面,瘦弱的小贼抗着刀,手指向沈庆文背后的那棵树,高呼道:“那儿有人,怕是碟子。”
几个枯瘦的巡山人朝着沈庆文追去,吓得探花连忙跳起跑路,左撞右跌,踉跄如狗。
书生成功溜掉后,坐在半山腰上歇脚,不曾想另一伙贼人又前来追上,大气还未喘匀乎的书生强忍着疲乏,继续逃窜,企图找到下山的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鼻子突然拦在前方岔路,问道“小子,什么人?”
“大爷,路人,路人。”沈庆文慌忙解释道,路人?正当大鼻子发愣,不知如何处置,沈庆文拔腿就跑,突然被背后的瘦子们抵住。
大鼻子追上去,气恼不已,举起大刀,砍向这清秀书生,书生见状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撞翻瘦子们,连滚带爬躲开刀锋,枯瘦的山贼赶紧爬上去,扯住这小白脸的发丝,将他的头抵在泥地里。
“你娘叻,看你这打扮就知道是个狗官,老子我最痛恨狗官”大鼻子大吼道。
书生倒地吃疼,沙哑道:“别!别!”,大鼻子壮汉手握屠刀,当即斩下。
书生在泥地里护住脖子,脑子一片空白。
前方小丘有女子出现,亭亭玉立,睥睨足下,宛如洛神下凡。砰砰,两三鹅石穿空,众贼皆倒。
沈庆文慌张从黄泥地里爬起来,吐了口泥水,心念道:“仙子下凡?”
仰观此女披肩散发,束白袍栓腰袖,纤细的手指掂着石子,有一手负背,仙气至极。
那美人身后跳出一位英气绰约的黛青长袍少年,嘲笑道“:沈公子好生潇洒。”
“谢姑娘救命之恩!”沈庆文没理会这小子的损嘴,眼下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就是书中这个理么?
女子儒雅得体,曛辉抡出她的青丝,映得小脸迷人至极,温柔道:“先生客气了,我家奶奶邀您去做学问,先前拜访先生书院,听闻您在藏青山便寻了过来,还好……”
“还好这位先生酸气大,老远就闻到了。”名叫秦淮关的少年双手叉腰,得意忘形,与沈庆文相互对视一眼,觉得这书生甚是无趣,紫靴轻点坎尖,不顾全身菱罗蜀锦,纵跃七丈而落地。
沈庆文下意识抬手掩住面容,不成想少年单脚落地,黄泥波澜不惊,乖乖在他脚下如软棉羔羊,秦鸠赶紧跃下来扯住这个弟弟,歉意道:“公子见笑了。”
“还是我见识浅薄。”沈庆文拱手作揖,目光恰恰注意到少年两只耳边上的绿琥珀,这种极其稀罕的玉石产于花岗岩,经历不计其数的冲刷拍打才巧然形成,可遇不可求。
西域孔雀公主对这种玉石万千喜爱,将天下翻个底朝天不过寻到五六颗,其中两颗去年被她父王偷去献给东边的皇帝,气得蛮横的小丫头追到朝歌城四处孔雀开屏,后来瞧见届时状元郎,一下子无所谓玉石的事情,非要让蒋公琰娶她,蒋公琰哑然失笑,只道:“姑娘你还太小了。”
不过私底下和沈庆文谈笑说过:“那小姑娘一上来就夸我英俊,想和我成亲,试问天下谁不知道?”
当时沈庆文掐了一下这朝廷命官的大腿,劝他醒醒,至今回忆起来,仍觉得手感不错。
小丫头被拒绝后当然不服气,以使臣的身份跑到乾坤殿上闹着要联姻,倒不算当今天子如何心胸宽广,不为一个小丫头大动干戈,只是天子身旁垂帘听政的红粉佳人喜欢这个丫头,仅此而已。
“你们是……秦家?”沈庆文疑惑道,他依稀记得皇上把那两颗玉翡翠赐予了功绩显赫的第一将族秦家。
“当然,厉害吧?”
秦淮关发髻高束,脸庞已长出些棱角,书生几乎笃定此子长大必是个能让无数女子怀春的俊逸公子哥,少年另一只手用力拍打儒生的背,将细嫩的嗓子扯得那叫一个豪气云天。
“小酸子,跟我教这天下一些道理吧”
沈庆文忽然眯眼,饶有兴趣笑问道:“我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少年一脸鄙夷,瞪着这不成器的探花,理所当然道:
“那可是天下啊!”
秦鸠将怀中诏旨交给沈庆文,上述:枢密使沈庆文守孝期间教授秦淮关史文,天命,机关十余术业。
……
杏月初八,八千里路云和月,牧童遥指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