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啊。”离远寰站在迎凤城塔楼的最顶端，感受着逐渐增强的海风。

时近黄昏，天色已暗，乌云渐重，海水俱都变成了黑色，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红莲国发动攻击的时间在意料之中，因为他们有冰精玉可以中和红莲业火带给人的副作用，相比商国，有着巨大的优势。

三十年前，正是因为此物，商国才会输了决战。

如今，因为红莲国都中发生的事，无论现状如何，红莲国都不可能龟缩，否则，容易使人产生联想，得出冰精玉已失的结论。

所以，为了军心不摇，也为了不使观战两国怀疑，他们必然会在船只召集完毕后的半月内主动出击。

“走吧。”离远寰转头，对他的两名贴身侍卫道。

这两名侍卫都是地仙，一个叫宁泽，一个叫宁涛，是一对兄弟。

两人搭着离远寰的肩，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天船旗舰之上。

空中的不同位置和高度上都排列着军用天船，摆出了战斗阵型。

离远寰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无论上下左右，四下望去，均是密密麻麻的战舰，甚为壮观。

而在海面上，近百艘海船也摆成阵式，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他站在甲板上远眺，此处更高，看得也更远，但仍不见红莲国的舰队到来，据斥候报说，他们应该还有一刻才会出现。

迎凤城是商国北部最重要的沿海城市，拥有巨大的军事经济价值，可说是红莲国必攻之地。

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红莲国有大半的时间都花在攻打此城上。

这次的商国，与三十年前一样，是皇帝亲征。

虽然商国的天船和海船数量加起来也不过三百艘，只是相当于红莲国的天船数，但今时不同往日，商国最强的战舰远胜红莲国，连皇帝都也换了，离远寰并不觉得会输。

红莲国这边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们的皇帝并没有亲征，因为业火并不在皇帝手中，而是被上将军郑越掌握。

业火只有身怀皇室之血的人才能驾驭，所以每任上将军都是天潢贵胄。

许齐一和许千曲的船在舰队末尾，她们并非士兵，只是按照红莲国传统，贵族修士在战时必须亲历战场，必要时参战杀敌，所以不得不在此。

“你说，轮得到我们上阵吗？”一名少年走到她们身边，搭起话来。

两姐妹都认识他，这人是潘家的小公子潘让，长得秀气，功夫也不差，人品极佳，若不出意外，该会成为许齐一的夫婿。

许齐一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帮忙操纵灵能炮而已，不过，商国人应该打不到这里。”

潘让轻声道：“我听闻，商国的灵能炮射程远至三里，是我军两倍。”

许千曲道：“家父说了，这炮威力越大，充能时间也会越长，数量不会多，顶多武装四五艘船而已，而我方军力远胜商国，这仗未必有那般困难，再说，我们有冰精玉，三十年前，其配合业火不是取得了大胜嘛。”

不会这么简单的，许齐一心里很清楚，商国战败后的这三十年中，定是卧薪尝胆，对今日之事谋划已久，这场战争，可能比三十年前更惨烈。

更何况，冰精玉……真的无事吗？自都城那一闹后，有无数人提出过这个疑问。

离远寰走到指挥室中，见父亲和数名将军围站在巨大的布阵图前，脸色颇为凝重，引得他也严肃起来。

那布阵图是立体的，分为上中下三层，分别对应天空、海面和海下，每一层都由薄薄的透明水晶支撑，方便看清。

离远寰走到布阵图前，仔细看了一番，听得他父皇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离远寰抬头，环视了众人一圈，道：“这个布阵……我们这是，要绕后？”

离长歌点点头，道：“没错，此战我军战力远逊，唯有反守为攻，方能取胜。”

“可是，我们占据迎凤城，不就是易守难攻？主动出击，不是放弃优势吗？”

离长歌笑道：“你离开商国太久，有很多新奇玩意还没见过，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离远寰忿忿道：“好啊，我来了都一个月了，看过那么多新武器，你竟然还藏着些。”

“你并非指挥战局之人，这些机密，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是你必须学会的事。”离长歌教育道。

“红莲国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