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他翻身站起，想说些什么，舌头却打了结。

兰语这家伙……

“心情好点了吗？”兰语只是一笑，便将洛晓好不容易稳定下的心弦再一次打乱。

洛晓意识道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谁……谁教你做这种事情的？”

“我做得不对吗？”兰语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洛晓早见惯了兰语如此做作的神态，缓过神来，道：“我要去见长老，商量点事。”

兰语走过来，紧靠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是来安慰我的吗？洛晓想起来厉馨瑶说的话。

他朝着林间某处望了一眼，最终决定不去管他们，他看也不看兰语，只道：“走吧。”

离远寰和龙谦从树后走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离远寰嘀咕道：“果然一开始就被发现了。”

龙谦道：“那我们为什么不早出来？”

“你没看见洛晓那样？人家要面子的嘛，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呸！”

龙谦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一脸痴笑的离远寰突然这么生气，他问道：“我们现在干什么？”

“帮我磨墨。”离远寰取出笔墨纸砚，当场写了封信，写完后，他打了一个呼哨，召来一只青色的小鸟。

“这是什么？”龙谦问道，他看不懂离远寰信中写了什么，想来都是密文。

“别问。”离远寰把信卷起，缚在青鸟脚上，那鸟儿化作一道青光，眨眼间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洛晓找到法正处，询问拓荒的名字。

“拓荒……”法正翻开典籍，找了半晌，“三十年内，并无此人物。”

“三十年前呢？最好看看有没有石剑木剑的字眼。”洛晓问道。

法正唤来他的几名亲传弟子帮忙，搜寻资料。

法正的居所与其他长老不同，他所住的是一座不亚于山下书楼大小的高塔，据闻天玑山山体都被他挖空了，其中包罗各式典籍，基本上什么都能查得到。

因为拓荒是地仙，所以搜寻的范围就从五十年前一直延伸到两百年前，这是件大活，不过在众人努力下，半个时辰后还是查到了结果。

“找到了！”一名弟子兴奋地喊着，从高层跳下，落在洛晓身前，他翻到那一页，摊在桌上，让洛晓来看。

只见书上写着短短一句话：“拓荒，原名纪戊，灵界人，生年不详，出身贵胄，后国亡，流落元界，天赋异禀，善幻术，太极历一五九八年参军，两年后重伤退役，战后二年不知去向。”

“重伤退役……”洛晓默默念着这四个字，按元界的规矩，伤到不得不在战时退役，那必然是受了道伤才对，可受了道伤的人也能成仙吗？

“我也找到了！”有一名弟子叫着跳下，把书摊在桌上。

洛晓上前去看，见书上写着：“……鬼门右使出身灵界，常蒙面，善幻术，不使寸铁，却藏石剑于室……鬼门亡前三年，自封拓荒使，于西秦纳教众，后不知所踪。”

石剑？

洛晓心中有了猜想，若是再有木剑记载，这猜想就可以确定了。

鬼门的历史他早了解过，那是个五十年前出现的邪教，主张借助尸体修炼自身，为世间所厌，二十年前被围剿覆灭。

洛晓看了看封面，见书名为《庐陵野史》，不禁问道：“为什么是野史？”

一名弟子笑道：“此野史之准确性不亚于诸多正史，否则师父不会收录在塔内。”

洛晓点点头，心想，如果拓荒真的是鬼门右使，那这次的人应该也与鬼门有关才对。

于是他请众人再去搜寻鬼门的资料，本来他也想帮忙，可法正怕没训练过的人会把书籍弄乱，喝住了他。

洛晓往回赶时，已经是子夜时分，因有兰语在畔，他倒一点不困。

事情大致有了眉目，鬼门亡时，只有两名头目没被计入剿灭名单，一人是那不露脸的鬼门右使，一人则是左使杨克。

这两人素有冤仇，互不待见，但配合却是默契无比，在旁人看来，他俩之间也有种惺惺相惜之情。

兰语在男弟子居住区门口停下脚步，道：“明天我来叫你吧。”

洛晓道：“为什么？”

兰语走近，抓住想要后退的洛晓，倾身在他耳边道：“馨瑶姐姐陪不了你，我可以啊，天荒地老。”

洛晓红着脸道：“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兰语脸上笑容更盛：“我当然知道，再会。”

洛晓木然地向她招招手，鼻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

她一定是故意的，洛晓这么对自己道。

如果是两年前的兰语，洛晓还可以当她单纯，但现在的她已经学坏了，脑子里不知藏着多少鬼点子，这两年来被她整蛊的人可不在少数，当然没用这种方法。

总之，洛晓绝不愿成为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