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暨璁好棋,未尝败迹,但是和他手谈过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臭棋篓子,所以棋局多是以“平局”而终。
风三少以灵力牵引棋盒中的一枚白子落到棋盘之上,诸暨璁略微思量了一会,随后长吁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拂袖收起棋盘,诸暨璁看向风三少笑道:“自上次冰松林猎武已有十年了吧?!”
“十一年。”风三少微微一笑,“转眼便是十一年,伯父精气神更胜往昔。”
“哈哈~哈哈~”
诸暨璁向着侍女摆手示意备茶,尔后琢磨不定的打量着风三少,片刻后眉宇一皱,“以你的资质踏入宗师境只是早晚的事,成就极境也未尝不可,何以至此?”
说到最后诸暨璁已经是满脸的惋惜,以献祭之法强行突破,最终只会走向灭亡。
风三少不以为意,面色如常,微微一笑,随后从怀里拿出几张照片摆放在诸暨璁面前。
看着照片之中的那些人,诸暨璁的脸色渐渐变暗,再联合他听到的那些风声,立马理清了前因后果,问道:“这些人你已经斩杀。”
风三少点了点头。
诸暨璁脸色阴沉,“杀了都是便宜的,应当抽骨炼魂来消心头之恨。”
“去,将夫人和云禄叫过来。”诸暨璁冲着侍女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一个别具韵味的妇人以及一位肌若白雪的女子走了过来,正是诸暨璁的夫人袁沁以及女儿诸云禄。
看到风三少,诸云禄立马笑眼盈盈的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不过随后就是满脸埋怨的道:“三少哥哥,这两年我给你打的电话你怎么一个也不接!”
风三少苦涩一笑,不是不接,而是不能接。
天下术法万千,但是只有咒术可以强行控制生物,而这咒术便是诸家的术法。
先前给诸暨璁的那些照片即便不是诸家之人也是化外道宗的嫡传子弟,毕竟只有嫡传子弟才可以学习到咒术。
而当初控制着自己出手“击杀”苏卿的便是这些人。
诸暨璁脸色铁灰的看着诸云禄,一字一顿的道:“我问,你答。”
看到诸暨璁的脸色,诸云禄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这么多年诸暨璁还是第一次对她发火。
“我问你,你是不是派人出去追杀苏家的那小子了。”
诸云禄弱弱的道:“是啊,反正要杀他的人那么多,也不差我找的那一个两个了。”
话音一落,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诸云禄白净的脸上出现五道指痕。
诸暨璁满眼的怒火,瞪着妇人道:“这就是你教的女儿!”
妇人噤声沉默,瞥眼看了一眼风三少,颇为无奈。
当听闻风三少当众给赢家的那个女子下跪时,她就知道那些人的计划注定要失败。
事到如此,风三少算是完全弄清楚了整间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得不说这个“一箭三雕”之计确实高明。
其一绝了风三少迎娶赢兰的心思,其二让诸家恶了苏家顺势脱离道门从而加入奇门,其三还能让风三少这一脉借助诸家的力量重新掌握风家的权柄。
也难怪现如今的主脉甚至不惜败坏名声打算舍弃风三少来和苏家干戈为玉帛了。
不过设计的那些人完全没有想到,或者说低估了赢兰在风三少心中的地位。
“将她给我送到后山关三年禁闭!”诸暨璁满脸愤怒的看着诸云禄,若非诸云禄是他女儿,恐怕要被当场杖毙于此。
风三少苦涩一笑,摆手道:“我和云禄妹妹不过是棋子罢了,伯父就不要迁怒于云禄妹妹了。”
诸暨璁瞥着妇人,他不相信一直陪着诸云禄的袁沁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若不是风三少今日过来,怕是自己还要埋在鼓里。
“一群不安生的朽木,居然敢教唆云禄,我这就去尽数砍掉,全当是给侄儿你一个交代!”
诸暨璁出去问责,袁沁拉着诸云禄也往外走,诸云禄则是满脸不情愿的看着风三少,“三少哥哥,等过几天爹爹气消了我再来找你玩!”
风三少笑着应下,然后招呼旁边侍奉的侍女拿笔墨来,随后便开始写信。
信上关于这些尔虞我诈之事半句未提,书写的全都是路上趣闻以及沿途风景。
每走过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风三少便会提笔记下,将自己的心意于感情全都寄托于山水之中。
这是第四封信。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看。”摇头低叹一句,风三少便将信封用火漆密封住。
抬首看向空中白雾皑皑,风三少苦涩一笑只觉得“天道轮回,自有因果”这句话一点不假。
当初若不是他刻意撩拨诸云禄,风家和诸家也不可能有机会拿联姻做文章。
他日因,今日果,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