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磊这问题,一半是在转移话题,一半是好奇。
林飘然得意道:“这毛驴是家师从小用草药精心饲养的,脚力当然不比骏马差。”
“原来如此,看来咱们师傅他老人家,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那是当然,文治武功,桑农水利,我师傅都会……”
林飘然说起自己的师傅,那是相当自豪。
“小白你要是以后虚心学习,成就必定也不差,毕竟你懂的东西也不少。”
“我就算了吧,我不喜欢读书。”
“那你喜欢干什么?”
“赚钱,赚好多好多钱,请一大堆仆人丫鬟伺候你……”
白磊说起赚钱的事儿,也是没玩没了。
林飘然有些不喜,有郭四海的前车之鉴,她觉得经商并不是一条明智之举。
林飘然憋着嘴道:“我不喜欢你经商,你要是不喜欢读书,好好当官为民请命也行。”
白磊笑道:“好好当官那是必须的,但为民请命就有些为难了,我可是黑衣使……话说回来,黑衣使四大镇抚使之一的笑面书生庞泽,好像也是出自你们天一门吧,你问问他有没有为民请命。”
黑衣使说到底只是皇帝手里的工具,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还谈什么为民请命。
林飘然叹了口气道:“哎,小白,能不能不做黑衣使?”
黑衣使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而且行事风险颇高,林飘然显然是在担心他。
“很难啊,黑衣使可没有辞官的说话,一入黑衣,终身黑衣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名声臭不可闻,也没人敢动我。”
林飘然有些恼怒道:“哼,这是你自作自受,说到底还是你犯了江湖大忌。”
白磊不以为意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有什么办法。”
“小白,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不仅有文采,还有那些神乎其技的手段,无论哪一点都可以江湖留名,就算是入朝为官也不是不可能,但你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顾江湖大义之事,投靠朝廷呢?”
白磊皱眉,神情凝重道:“你是我老婆,这事儿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一开始就是朝廷的人,我加入四海会是做内应。”
林飘然道:“天,这么说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你了?”
白磊淡然道:“没什么误会不误会,我从15岁起加入四海会,再怎么说也在四海会待了六年,无论是大舅哥还是四海会,都算是有恩与我,说我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也没说错。”
林飘然道:“这不一样,你本来就是官。”
白磊笑道:“都过去了,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林飘然心痛道:“我相信你。”
“哈哈……”白磊大笑,只觉得这个时代人的思维很奇怪。
前世的他佛系惯了,知道自己的名声臭了,也从来没在乎过,能再次活着,他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在他心里,压根儿没那么大压力。
林飘然却不这么想,她有些心疼,原来错的是整个江湖,他们眼中的败类从一开始就是官,官抓贼,天经地义,只是没人知道而已。
突然,她想到了白磊说的那句,“世人欺我,谤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原来这个一直没个正形的男人,心里有这么多痛苦啊!
六年忍辱负重,想当初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尽忠职守完成任务,没想到还要遭受如此不公。
再又想到自己差点杀了他,为此害的他武功尽失,林飘然突然感觉一阵后怕,手心全是冷汗。
林飘然突然道:“这段时间你过的一定很难吧?”
“没什么,要说难啊,确实有点,朝廷给的奖励没到账,我自己这些年打工的钱全都在四海会的钱庄里,一不小心全搭进去了,回临县还是借的路费呢。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是挺难的。”
林飘然看着白磊没心没肺的笑着,心里更心疼了。
突然,她纵深一跳,飘到白磊的马背上,躺在白磊怀里。
突然砸下来的的复利,让白磊有些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后,白磊大喜。
很快,一匹中看不中用的,高大黑马载着两人背着朝阳,策马奔腾而去,后面一头毛驴不紧不慢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