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像训牲口一样训练小河东?”
王哲道:“我们小时候还不是一样,在家当牲口,好过在外当畜生。”
小河东才五岁不到,这个年龄的男孩很难忍住一根顺手的木棍,玩儿才是他们的任务。
遗憾的是,白磊没见过小河东玩耍过,见得最多的是现在这样在院子里蹲马步。
“哇……”
“爹,爷爷,有恶人来我们家……”
本想逗一下小河东,没想到直接将这娃吓哭了。
为了不吓着大宁朝的幼苗,也为了保护自己娇嫩的肌肤,白磊还是决定先卸妆。
王哲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揍一顿,他就不怕了。”
“你这是宁愿打儿子,也不愿再讨麻烦?”
“揍儿子两巴掌就完事儿,给你易容要花半个多小时。”
白磊:“……”
都是亲爹啊!
就在白家吃晚饭的时候,一个穿着麻衣斗篷,用丝巾遮住了脸的窈窕身影,牵着一头驴沿着秋水河自北向南而来。
夕阳撒在荡漾的秋水河中,波光粼粼的河面变得金灿灿。
女子的眼神却丝毫没停留在这美景中,她的视线死死的盯着炊烟袅袅的临县,眼中的杀气与柔和的余晖形成强烈对比。
白磊明天要走,今晚白家的晚饭很丰盛,王伯说这叫践行宴。
饭桌上有鱼有肉,小河东目前情绪稳定,为了表示歉意,白磊将红烧鸡的两只鸡腿都给了他。
吃完晚饭,白磊和王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王哲终于忍不住道:“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道上的兄弟,很靠谱的那种。”
“不是靠谱的问题,问题是这事儿我自己都感觉不靠谱,却不得不去做。”
“你脑子好使。”
“这事儿有些矛盾,按说脑子好使的人不应该去干。”
“会有麻烦吗?”
“嗯!”
“脑子好使的人不怕麻烦。”
“其实,我挺怕麻烦的。”
“脑子好使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白磊觉得王哲比自己自信,也有可能是他的想法比较简单。
夜色渐深。
白磊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从宁安城带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半块金锁片。
锁片样是普通,保管得很新,上面刻着一句话——“不求名扬四海”。
这半块金锁片是郭四海给白磊的,是白磊帮他完成遗愿的信物。
郭四海三年前就知道白磊是内应,但不仅没有揭穿他,还在关键时刻和白磊做了一场交易。
郭四海交出了所有物证,而且给了白磊一颗无比贵重的麒麟丹,条件是帮他照顾好遗孀。
郭四海此人膝下无子,但据他所说,十几年前他和一个女子有过一段感情,并且有过一个孩子,只是他从未见过。
并非是他绝情,而是他不想让那个女人和孩子牵扯江湖恩怨,他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
按照郭四海给的信息,他的遗孀是在甘肃金县附近,一个叫大佑村的地方。
白磊问过郭四海为什么选择相信他,郭四海只说了一句话,“因为你是白万里的儿子。”
郭四海为人处事完全是按照江湖中的那套规则,靠义气感化,靠利益诱导。
但原主不同,出生忠烈世家,他首先想到的是忠君报国,其次才是江湖义气。
如果两者冲突,原主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所以原主当时并没有一口答应,打算任务完成后在权衡一番,从原主记忆得知他更倾向于隐瞒麒麟丹的事,将交易的其他情况上报,再为郭四海求情。
如果郭四海的遗孀真的没有和郭四海有牵连,一般情况下朝廷也不会追究。
其实,不管按照郭四海还是原主的方式,这事儿都可以圆满解决。
但郭四海犯了一个错误。
麒麟丹珍贵无比,这种东西只能属于朝廷,属于皇帝。
而郭四海却自作聪明强行将那颗麒麟丹给原主服下,这不仅是自己作死,也是害了原主。
从记忆中得知,原主不管麒麟丹是真是假,一定会竭力隐瞒。
如果能瞒住,一切还不是很糟糕。
但偏偏最后又出了岔子,原主被打成重伤,麒麟丹发挥功效,最后洗经伐髓,经脉重铸,这事儿再要隐瞒就有些困难。
为了不再出现意外,现在的白磊决定将和郭四海交易的事隐瞒到底,所以白磊才告三个月长假,主要为的就是去找郭四海的遗孀。
当然,如果白磊的心够黑,他不理会这事儿,也没人知道。
但他不想做一个真正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