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易书如今已经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毕竟那时候的他人还比较小,再加上离别时的悲痛,记忆除了她那么一丝影像,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了。
还记得幼儿园浑浑噩噩的后半年来,失去了朋友的小易书,在王老师松懈的态度管辖下,凭白的挨了几顿打,纵使小易书每次都忍不住哭成小花猫,他也没有准备面对几人还手,而妈妈每天对他出门前的嘱咐,无形中成了他时刻都要遵守的诺言。
小易书天真的以为,遭遇到他们的欺负只要擦干眼泪和鼻涕后,继续找些开心的事情笑一笑,一切都会过去,然而在他的心底黑暗的角落里,渐渐的在滋生着一丝埋怨和愤懑,那个声音总是在悄悄的耳语: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那是一颗吸收着负面能量的种子,只要人生中有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扑面而来,这颗种子就会汲取到它们继续生长,最终成长为我们每个人的异心。
总算熬完了两年般浑浑噩噩的幼儿园,小易书又从父母的口中闻言,还要继续去学校听课,只不过这一回是学前班,让他不禁一个人开始暗自烦恼,上学的目的是什么,老师教他的,还不如他一个人去查字典认识的字更多。
特别是,认识更多的人,小易书就感觉他们总是对自己不够友好,就算被打倒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过来扶他站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那几个坏孩子再可恶的话,班级里每个孩子都友好的团结起来,大家又何必去怕那几个家伙。
还是说人天生,就只能是独有的一个个体,那为什么还要保持集体去听课,大家连所谓的集体意识都没有,认识再多的人又有什么用?
显然,小易书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就算他再喜欢叔叔送给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它们也只能回答的了世界上的各个问题,而回答不了他身边的难题。
面对这种疑惑,小易书只能自己去一个个不同的课堂,找到解答人性的算式,就在学前班里,他开始认识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个朋友——林烁。
林烁是嗓子说话“吱哑”不清的一个男孩子,可能是先天的不足,导致他被很多孩子们都孤立,由于交流上的问题,没有多少人愿意跟他玩,小易书向他握出了援手,想和落影成单的他交朋友。
一开始,两个人还有模有样的玩,林烁比较喜欢玩学校边上,工地里没有用完的红色“砖石”,小易书陪一个人玩,就全心全意的附和对方,他的目的很单纯,只要朋友开心,他就会非常的开心,
可是有一次搬砖产生了意外,林烁栽倒在地上,头部不小心磕在了易书扔出去的一块砖角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林烁站起来的身影,从他额角边缓缓流出。
小易书望着林烁,再看到他哈着腰,手里依然握着那染血的砖块,他一时间身子十分的僵硬,看到那缕鲜红的血液后,总感觉心里面有着什么呼之欲出,好似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低鸣,发出一连串的怪笑。
“你遵守的诺言呢?还真是可笑啊!是你抛出了砖块,从而砸伤的同学了,偏偏他还是你现在的朋友,这不就是糟糕的你吗?不断地伤害自己所谓的“朋友”,让他们一个个离开你,还记得那个女孩为什么一直不来看你吗?因为你已经失约了,没有做到你的诺言,你是个骗子!大骗子……”
被心底里的咆哮所质问,小易书耸拉下了他的脑袋,看着他刚才拿起的砖块,好似上面沾满了鲜红的血液,让他双臂止不住的颤抖,偏偏几个同学此刻还跑来凑热闹,大声叫唤着。
“老师,易书扔砖块砸伤人了!他真可怕啊……”
“我……我砸伤……人了?”小易书陷入了沉默,那颗敏感的心,再一次陷入了混沌之中,浑浑噩噩的他被父母接走,而林烁的父母赶忙打电话叫来了医生,将孩子急忙的送到了医院。
但是陷入自责的小易书,好似并没有听到林烁被抬上救护车后,林烁对着父母含糊其辞的解释,“步式塔,市窝莫友战文,充泰捷商衰夏取得。”(不是他,是我没有站稳,从台阶上摔下去的)
“放心吧,我们也没有怪他,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爸妈知道,你好不容易有一个朋友,当然很珍惜他。”
小易书在被父母安慰之后,再度坐回到了教室课堂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一个个同学对他恐惧、害怕的眼神,还有老师眼中不经意间露出的责怪,同学之间互相谣传的“易书砸伤人”的言论,让他在课堂上无法再高高的抬起头,从上课到下学,他都十分失落,陷入在自己的责备中。
有心里的怪声,还有同学的谣言,以及老师那双的责备眼神中,小易书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是真相,在他的脑海里,似乎都浮现出那一刻,自己举着砖块,将它砸向了林烁的幻象。
那是他沉溺其中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