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后作为报酬,李重进的商队,将获得南唐到河北的粮食贸易的一部分份额。
这也是李延庆所要求的,半个月前,李延庆就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李重进,即用粮店的外皮来掩盖武德司。
李延庆边摇边想,很快有了定策,起身走向刘从义养伤的院子。
刘从义已经在节度使府上养了半个多月的伤了,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本来刘从义受的刀伤就不是很深,因为那天晚上一路奔波逃命,失血太多导致身体虚弱。
陈郎中后来又开了几道补血养气的好方子,再加上李延庆对其好吃好喝地养着,双管齐下,刘从义好得很快。
“刘一,身体感觉如何了?”李延庆一进院门,就看见刘从义光着膀子在院中练刀,浑身古铜色肌肉,虎虎生威。
刘从义使的是一把短柄手刀,刀头如眉,刀身宽厚笔直,总长也就四十厘米的样子,单手即可使用,看起来既轻便又好使。
此时民间并不禁用兵器,短柄手刀是使用最为广泛的兵器之一,便宜又好用,几乎每个成年男子都有一把。
刘从义见是李延庆,立刻收刀入鞘,站直拱手道:“郎君,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看着刘从义满身热气腾腾的样子,李延庆微笑道:“我想也是,你这些天用的名贵药材可不少。”
刘从义闻言微微低头:“郎君大恩,在下难以报答,还请郎君给在下一匹好马,些许钱粮,五天之内在下定能找来几位从前的弟兄为郎君效力。”
“很好,一会你去找张正要便是,钱粮任你支取。”李延庆点了点头道。
“喏。”刘从义再行一礼后,就转身回屋里,想必是更衣去了。
看着刘从义魁梧的背影,李延庆心中欣喜,种下的种子终于开始发出了嫩芽,不知何时能长成参天大树呢?
李延庆自然是不会怕刘从义逃跑的,从刘从义之前的话语中,看得出他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
给武德司发挥的舞台已经准备好了,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刀疤脸,揪出竹奉璘的破绽。
说起竹奉璘,李延庆这半个月来,再也没听说有船只在汴河上被截的消息,想要找到证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倒是挂着‘魏’字旗的大型运粮船,一批一批地从北而来,驶往南唐。
这些粮船上除了驾船的船工,什么都没有,倒也不是魏仁浦不想运些东西去南唐卖。
而是北方生产的产品,在南唐完全没有竞争力。
北方历经多年战乱,优秀的工匠都大批地逃亡南方,导致现在南方生产的各种产品质量都远高于北方。
无论是纸张笔墨,丝绸布匹,还是陶瓷漆器,稍微高档点的都需要从南方进口。
李延庆房中的那些用具,基本都来自南方各国,甚至那张厚而透光的窗户纸,北方都生产不出来。
北方制造业唯一强于南方的,就是各种盔甲、兵器和攻城器械了,只不过这些东西,禁军自己都还没装备全呢,又是国之重器,不可能出口的。
所以这些天,看着这些空空的船只顺流而下,李延庆感觉,对于南唐的战争,是不可能避免的,这贸易逆差大到不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