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若有所思,也不说破,躬身道:“公子果然是神机妙算,也许当我们到了平崖之时,就扫清了一大半的阻碍。”
这是杨帆想通了陈阳早前的安排,他也是在向陈阳展示能力,他已经看破了陈阳的布置,但陈阳只是听听,现在还没有到这杨帆发挥作用的时候,眼下不过三座大山,一一踏过,未来自然是一片坦途。
很快,杜强满身血迹,远远地就单膝跪地,神色兴奋,显然是杀的兴起,抱拳道:“公子,属下已经查实,这伙盗贼名为飞鸦盗,是受了罗家资助,才逐渐成长起来的,若是此事为真,上报郡里,郡守定能为公子主持公道!”
陈阳知道这杜强是得了玄狼战符,对自己的忠诚更上一层,否则不会将话说得如现在般露骨,几乎是把自己站在了陈阳的立场考虑,但面对杜强的赤胆忠心,陈阳只是淡淡地摇头,道:“不要留下活口。”
杜强顿时不解,还以为陈阳不明白其中关节,神色一急,就要再劝:“公子……”
这时杨帆却是从陈阳背后闪身出来,踱步走到杜强身前,淡淡说道:“这罗家家大业大,是我石道郡最大的豪强,权势熏天,除了郡守,再无人可治!不要说一伙小小的飞鸦盗,就算他们养了十股盗贼,郡守也不会因此治了他的罪。”
的确,十股飞鸦盗也不过三千多人,似这股乌合之众,甚至都不用出动玄狼战兵,只要一千预备役,就能将其冲得七零八散,翻不起一点风浪,如此兵马,倒是配不上罗家在这石道郡的地位了。
杜强顿时迟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
话说到这里,却是停了下来,似乎是说不下去了。
“为何要与罗家为敌是吗?”
杨帆脚步不停,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杜强,又看了眼远处在偷听的,装作打扫战场的士卒们,爆出了更大的料:“上次在城门截杀公子的,究竟是谁?若是公子不幸没能冲出重围,我们又是什么下场?”
包括杜强,许多人的神色都是一震,那日城墙突然关闭,第二日菜市场的血腥气久久不散,这些人又怎么猜不到原因?只是不愿去想,或者有的没有亲眼看见厮杀过程,也是没有想到和罗家有关。
陈阳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对这杨帆更为满意,这算是战前动员了,免得这些士卒到了罗家还不知道做什么,那就是笑话了,他此行的打算就是对付罗家,乃至是覆灭罗家,再没有第二条路要走,而所有事情的第一步,就是区分敌人。
本来这战前动员是要由陈阳来做的,但此世等级分明,陈阳身为主将,若是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说出来,那就太掉价了,现在由这杨帆来开口正好,他本人则是风轻云淡,更显名士风采。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都要有谋士的缘故了。难道主君都是自己无谋,才需要谋士的吗?
非也,主君就算并非足智多谋,但不至于连事情都不会做,这谋士的好处就在于多了一个背锅的。自己有什么主意,自己不说,让谋士来说,得利了自然是主君英明神武,失败了则是谋士算有遗漏,棋差一招。
若是有什么会留下骂名的事情,非得谋士劝上个十次八次的,主君才能勉强答应下来,而这份骂名自然也就被谋士接了去,若有人报仇,也找不到主君的身上,得找到那些出谋划策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