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才又惊又怒,喝道:“贼子尔敢!”这让他们向黑水卫队扔石块,捅死几个人,当然是污蔑百姓造反了,他们就可以借口镇压,乘机的大开杀戒,还可以将罪名推给他李三才,污他一个聚众闹事的罪名。
李国安狞笑道:“这叫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闯来,没死千把来人,怎能做成大案。”他瞎了一眼,断了一臂,脸色苍白,给人一种阴沉恐怖的印象。
李三才急道:“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你何必为难他们?让他们走吧!老夫让人去将他们劝退。”
李国安道:“为什么要退?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堂堂李三才,有千把孺尸,正配身份。”
李三才道:“你敢滥杀无辜,老夫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国安道:“李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会怕死吗?”
李三才道:“米柱并非残忍好杀之人,你这么做,不怕米柱问罪吗?你在他大婚之日大开杀戒,他问罪起来,你担挡得起吗?”
李国安犹豫了,他道:“慢!”他想了想,道:“让人将这些刁民赶走,如果有顽冥不灵者,捉回诏狱,严厉拷问。”
校尉这次爽快的答应了,他也不认同刚才大开杀戒的方案。
李国安冷冷道:“李某人如果认为光凭这些刁民和朝中大臣可以救你,这就大错特错了,唯一可以救你的,就是你自己,如果财产高于二百万,谁也救不了你。”
李三才怒道:“难道老夫的银子是自己赚的,也不允许了?”
李国安道:“当日李大人上书痛斥先帝溺志货财,不顾人民死活,求罢除下矿税,这是何等意气风发,是让下人景仰的道德君子,被东林先生誉为“言足以犯当世之忌而无其险,功足以为端人正士之伟而无其奇,风足以廉顽直懦流映千载而无其高”。讽刺的是,李大饶钱,居然比先帝还多,这让先帝情何以堪,大臣们情何以堪呀!”
李三才默然不语,现在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大条了,问题不在他有罪与否,而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这时又校尉来报:“双鹤书院的学生集结起来了,正在书院准备闹事。”
李三才回家后,仿效顾宪成、高攀龙等在东林书院讲学授徒,也在家乡置办起双鹤书院,并在那里讲学,这是养望积德的大好办法,他确是将北直隶一带不少书生收至门下,在儒林中的名气相当大,许多外省的官员都慕名将子弟送来读书,书院大成之日,就是他双鹤先生横空出世之时。
李国安立即道:“立即封锁书院,任何人不许进出,有拒不执行者,格杀勿论,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还学人造反,真是笑掉人大牙。”
“喏!”校尉立即领命而去。
李三才道:“造反!李掌班请注意用词,不要动不动将造反二字挂在嘴边。”
李国安冷笑道:“下官相当佩服大饶养气,死到临头还这么冷静。”
李三才正要话,忽闻校尉再报:“刑部尚书李养正、大理寺卿聂正、左副都御史亓诗教大人车驾到。”
李国安看见李三才脸色一动,李国安道:“三位大人驾到,当然是请进来问案,皇上钦命四司会审,难道还堵住不让大人们审不成?”
校尉立即奉命而去,不一会儿领着三位大人进来,李国安作为厂卫方面的指挥官,他介绍了一下情况。
李养正道:“东厂好大的手笔,出动了三千人马,本官要弹劾一个纵兵扰民之罪。”
李国安道:“那是大饶权利,东厂有东厂的做法,无需知会大人,大人们有大人们的做法,也无需支会东厂,东厂手中的人证物证,可以和大人们同享,但必须东厂审完之后。”
李养正道:“本官希望马上审问李三才及其家人。”这是保护式的审问,人在他们手中,就不会像杨涟他们一样,一下子让人弄死,未出京城,他衣袖里的条子就装满了,都是让他手下留情,保护忠良的。
“行!”李国安对这些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立即进行移交,至于他们想提审其它的犯人,李国安直接拒绝,也拒绝撤离李府,而且他也拒绝了李养正共同行动的提议。
东厂的人开始翻墙倒柜开始地毯式的搜查了,另有一百名帐房和书手开始进驻,他们开始对李府内的财产进行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