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诗教道:“如能让下百姓免税一年,为下所毁又如何?”
聂正道:“尔等收买人心,有何意图?”
亓诗教拱手道:“大人出身贵族,吃穿不愁……。”
聂正怒道:“什么屁话?谁人本官出身贵族?本官祖上三代,都是耕田的农民,聂正全靠阿娘织布,全家省吃用才能供我入读,为了凑乡试路费,全家十一口,全年吃稀饭野菜。”
亓诗教道:“原来聂大人也是同道中人,年夜饭仅玉米糊一碗,也只有饿过的人才知道呀。四百七十万呀!可以养大明子民一年,亓某为官多年,也捞了不少,可以让兄弟姐妹住上大房子,餐餐有肉吃,但如果家资超过十万,让东厂以贪腐抄了,也毫无怨言。”
这话对了聂正胃口,道:“正是,如果李某人真的搞了这么多银子,虽死也不冤了。”
李养正干咳道:“聂大人慎言。”
聂正道:“慎什么?李三才为下名士,以道德君子自居,如果是真的贪了这么多钱,大明朝廷能容他,不容他,好一个忧国忧民,为下请民的大忠臣,论起万历朝为官风头最劲者,当以李三才为首,抨击先帝广发税监、横征暴敛,这风头一时无俩,敢情先帝的收入还不如他李道甫?”
李养正道:“东厂现在只是推测,还没有实证,有可能是厂卫构陷。”
聂正道:“只要有四百万两银,下就没有他李三才容身之地,至于大人所的构陷,难不成东厂往李家送四百万两银子,这真是千古奇闻了?”
李养正奇了,公认的软骨头,马后炮,这一次居然这么强势,公然表明立场,而且是不知死活的与朝廷大臣对着干,这货改变路线了?道:“那咱还查不查?”
聂正道:“查!当然查!不查难道还尸位素餐于此?现在本官就赴通州,本官就不信,在北直隶,这些东厂鹰犬还敢扣了本官。”
李养正本想是看看风声再,聂正都这样表态了,他只好跟着去了。
李三才字道甫,号修吾,祖籍陕西临潼,世代为武功右卫的军官,落籍顺府通州,万历二年进士,万历二十七年以右佥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凤阳诸府,裁抑矿税使,议罢嗾税。与顾宪成结交,臧否人物,议论时政,以治淮有大略,得名心,屡加至户部尚书衔。
时人三才才大而好用机权,善笼络朝士,抚淮十三年,结交遍下。性不能持廉,以故为众所毁。
李三才性格冲动,一向是敢敢为,这种性格即使在李三才家居以后也没有丝毫改变。他外出时,喜欢有大批追随者和朋友相伴,以致他所过之处,常常是车马填巷,他在家乡建造了豪华的住宅,广厦连绵,仆从如云。
而这恰恰为忌恨他的人提供了口实,连他下野了都不放过万历四十二年,御史刘光复上疏弹劾李三才盗用皇木和侵占公地来营建私第,并且暗里控制着铨部推举之权。李三才只好上疏陈辩,请求派人查核。
不久,其他一些忌恨李三才的人也纷纷诋毁他,其中有李三才一手提拔起来的李征仪、聂心汤,为此他十分伤心和愤怒,更加坚决地请求会勘,万历命李征仪及吴亮嗣前往勘问。次年,首劾李三才的刘光复因犯事被关进监狱。李三才表面替刘求情,要万历释放他,暗里却竭力地为自己和东林党辩白。同时,他又写信给阁臣方从哲,公开指斥他“必欲置仆于死地”。这一切更引起众人对他的不满。
会勘的结果更不利于他,仍以刘光复所陈的事实送呈万历皇帝,万历皇帝至此毫不客气地将李三才落职为民,此前是他请辞,挂冠而去。
李三才归家后开办书院讲学,广征下名士,隐有北地东林先生之,他在养望和积蓄力量,为重返朝廷而努力,在万历朝,这可能性不大,但万历己崩,新帝登基,完全是有可能。
他在朝廷上屡次获得推荐,明他巨大的底蕴,虽然最后获得的是南京户部尚书这样的边角料,但这是有上书权的,他可以大展所长了。
谁知在关键时刻,被亓诗教弹劾,堂堂左副都御史,弹劾一个在野人士,这是要抯止他的上升之路了,这让他十分的愤怒。
他在朝中有不少耳目,也有强大的盟友,他们愿意为他辩解开脱,他命大儿子李正英在京城等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飞马来报,谁知大儿子没有等到,反而是等到了东厂缇骑和黑水卫队。
东厂的人十分粗暴,他们先是封锁了镇上的各处出口、渡头,禁止一切人进出,然后才大举的捉人。
这是对付谋逆份子的手段呀!李三才十分的愤怒,作为万历二年老牌进士,凤阳巡抚、漕运总督那也是下名臣,虽然在野,但也是当世名人,谁敢这么对他?
李三才让管家李福,去让他查问究竟,际此朝廷讨论他被弹劾的问题,突然被东厂番子包围,他有个不祥的预感,朝廷出动三法司对付他,他都不怕,有熟人,但出动东厂,这问题就大了,东厂鹰犬的厉害,他是深知的,这一次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