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杀胡口地窖主意的,绝对不止这个杜鸣鹤一人,偷袭的三千叛军,还有这个边墙之外的土默特部大军,都可以是杜鸣鹤的同道中人。
这陈学礼知道其中水深,所以躲得远远的,还命令手下王儒正,不准介入东厂的事,这聂正则是马后炮当惯了,凡事都是瞻前顾后,刚来山西时,地方缙绅们呼曰:“及时雨。”
现在这秋后雨之名,不径而走,地方上的人,再也不粉他,也没有人歌功颂德了,令聂大人好生尴尬,地方上的冷淡,这个冰敬碳敬也就没有了,更没有程仪、润笔之,钦差行辕前门可罗雀,大家的日子,过得干巴巴的。
主事冯东就亲眼所见,一老者满面愁苦,似有大冤情,正欲击鼓鸣冤,这被从人劝下:“老人家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老者曰:“老有大冤情,要状告……。”
从人曰:“与其求钦差,不如求城隍老爷还灵验些?”
老者为之退,冯东大惭,掩面疾走。
冯东回衙,向聂正提起此事,聂正道:“无妨,本官自有主张。”
冯东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查查杀胡口遇袭,东厂掌班被杀之事,现在外面议论纷纷,都这是马大人和胡大人干的,我们是否应该约谈?”
聂正道:“没有圣旨上谕,你让本官查一从二品布政使,三品按察使?锦衣卫出动了几百人都拿不了人,单凭我们这一点人手,这太原都进不了,我等只需接圣旨,查这东厂封锁边关,给地方带来的影响即可,至于这东厂有没有不法,应该让这个东厂自己的南镇抚司查,毕竞不是一个部门。”
米柱才是一个东厂千户,他就吃了大亏,人家现在是提督,封爵在即,他更不敢惹了。
冯东拱手道:“卑职听闻,这杀胡堡之内,金山银山,杜鸣鹤想打他们的主意呢?”
聂正道:“果真如此?”
冯东道:“果真,这杜鸣鹤外号叫雁过拔毛,传闻有大雁在上飞过,收不着税他都会十分的生气,更不用这杀胡堡内金山银山,这杜太监夜不成眠耳。“
聂正轻捊五柳须,沉吟道:“这或许是一个混水摸鱼的好时机。”
冯东从旁曰:“正是!这么大一块肥肉,东厂不可能独吞了,分润一点给我们,才不致噎死。”
聂正斥道:“胡闹!本官是清官,断断不会贪污受贿,这是底线,汝如敢犯,大理寺没有你容身之处。”
冯东大骇,忙跪下磕头请罪,心里则是腹诽:“不要钱,你混水摸个锤子呀!”
杜鸣鹤让人做了准备之后,声称身边有个仆人偷了他机密文件,下令全城搜捕,整个杀胡口一带气氛骤紧,马威带着人装模作样搜捕一番,便来到地窖口,对值班的马尚风道:“镇守太监府有一个仆人偷了公公的机密文件,你们有没有看见?”
马尚风道:“没有!”
马威道:“这就奇了,咱们搜捕了全城,鬼影不多见一个,难道还会飞遁地不成?这杀胡口咱们己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人,只有这地窖没有搜过,须得让咱搜上一搜。”
马尚风道:“不可能!我们这里日夜三班,防守森严,不可能有任何的人进出,大人请回吧?”
马威道:“有没有,你了不算,须得让咱瞅上一眼,没有的话,咱向您作揖道歉。”
“不可能!”李国安和牛欢喜赶到,李国安也是一口拒绝。
东厂五虎,武孝、钟归农率领一百缇骑,二百黑水卫队,借兵七百,凑足一千,前去追查叛军下落,现堡中就剩下三虎和一百缇骑、七百黑水卫队队员,他们听闻有人闹事,纷纷的赶来。
马威今可是带来了二千人来,人数占足了上风,他森严道:“公公丢失的可是机密文件,事关重大,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李国安道:“我们无需为杜公公负任何责任,杜公公权势再大,也管不东厂。”
马威道:“反了!反了!一个总旗,居然如此嚣张跋扈,拿下,让本官教教他怎么做人。”
“喏!”这个马威带来的人齐声道,他们抽出炼枪,齐声威吓,意图逼对万屈服!
“准备作战!”李国安大声道,这个黑水卫队的人开始往鲁密铳里倒火药,用统杆压实,然后列队。
马威忙闪至部队之后,大声道:“果然是有意包庇逃犯!来人!给我拿下!敢抯挡者,格杀勿论!”
马威的人全是由宣府来的,跟着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惯了,也没怎么把东厂的人放在眼里,这里是边关,他们的地盘,加上这杜太监许了厚赏,人权气大盛,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总兵驻地,两帮大爷准备开战,总兵王儒正愁死了,东厂的人他得罪不起,这杜太监也得罪不起,他没有办法之下,单骑出走,吩咐随从曰:“本将去宣府找巡抚大人述职!”然后策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