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罗路兹白了他一眼,指着那个人的尸体说:“动态视力还要继续训练啊……你先仔细看看他的脸吧,不要用手去碰。”
塔隆疑惑地走过去,用脚尖将对方蜷缩着的身躯踢开,将身体翻过一面后看到的模样,不由得让塔隆向后退了几步:“这是……”
这人的脸因不明原因被腐蚀了大半张,似乎是某种强酸导致,如果刚刚这个人的身体径直撞到塔隆,恐怕会把那酸液也带过去。
“这下就不敢保证是否是魔法导致了,而且在我印象里那些佣兵确实也没用过魔法,这一切都不由得让人好奇佣兵们到底在谋划什么。”穆罗路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具正在因强酸而不断腐蚀的死尸,他对此并没有太多抵触情绪。
塔隆强忍住呕吐冲动,他看着这具尸体,心中很不是滋味:“为何要这么去折磨一个人,用强酸慢慢让他致死,中间要忍受的痛苦岂不是直接杀死的数倍……”
“这片森林应该是佣兵的地盘,之前的幻像魔法他们可以畅通无阻走过去;但是能在佣兵的地盘把他们杀死,拥有这种实力的人,用强酸杀人可能只是恶趣味。”穆罗路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是这些话无疑是火浇油,再次增加了塔隆心中的怒气。
他走过去慢慢靠近那具尸体,驱动体内的基因让自己的双手臂部分狼人化。塔隆直接选择用手接触抬起那具尸体;强忍着痛意,用狼人手臂掸去那人身的强酸。
慢慢将对方蜷缩的身躯打开,平缓地放在地,将对方的双手放在身体的胸口处。
穆罗路兹略微皱起眉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死也要让别人死得舒服点吧。”塔隆起身继续走向目标位置。
“你这种想法会害死你的,圣母先生。”
“我宁可是圣母,也不做第二个撒旦。”
与此同时爆炸再次从相同的地点传来,这次两人没有犹豫赶紧跟过去,恐怕在那里就能解开疑惑。
而现在,他们来到的场地已经完全没有树木的踪影,只有焦黑干涸的土地,完全与[森林]二字搭不边;因为没有植物做遮挡,面前的景象可以说是放眼望去一览无遗,宛如置身沙漠一眼看至天边的感觉。
塔隆很确定,在这片广袤土地的正中央,有什么物体正在[蠕动]。
头顶的阴黑乌云仿佛要带着这片病态的天空一同坠落,压抑着笼罩在土地每一个人的心头,脚下土地的裂纹如同大地伤疤,诉说佣兵的残忍行径。天空坠落、土地悲鸣,而肆虐在这天地间的真凶,是位于场地中央、宛如一栋大厦高度的巨型触须;这根肉色的触须根部连接着大地,透过触须的肉膜还能看见隐约显现的粗状血管。
触须旁的土地有不少建筑废墟和残骸,而且像是原本就故意围绕着中心的触须建造;触须正好被这些散落在旁边的残骸包围在中间,建筑残骸还有很多已经死去的佣兵。塔隆隐隐约约注意到,他们其中某些死去的人都是被强酸腐蚀,死法和刚才那具尸体相同,恐怕都是触须所为。
“危险。”穆罗路兹在一旁友情提醒着。
触须正在以土地为根基,大范围地肆意扭动着。突然从主干的肉壁吐出一支酸箭,由酸液组成的箭矢朝着塔隆这里飞来;不过一经旁人的提醒,塔隆很快就做出躲避反应。
塔隆经过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酸箭只是与这根屹立天地的触须作比较,才显得是箭矢般大小,实际,它的全长完全是两个成年人的体积。这不由得让他惊了一身冷汗,如果被打中恐怕会连骨头都被腐蚀得不剩。
“哎呀,这根触手是真的恶心,而且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穆罗路兹在一旁唏嘘着。
塔隆看他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样子,抱怨道:“你也快来帮忙啊!你不是挺厉害的魔法师吗!”
“我这不是在帮你看攻击轨迹么,小心,它恐怕又想干什么。”
触须似乎是感觉到危险,它找到对手以后慢慢减小了之前的摆动幅度,准备认真进行战斗,看来刚刚对它来说只是普通的打闹而已。
“难道又准备吐酸雨了?”触须的肉壁吐出酸水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而且酸水还是透明色,躲避起来更加麻烦,使塔隆必须时刻紧盯触须的肉壁是否有变化。
只是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触须已经朝他这里吐出了两只新的酸矢。塔隆也是在那之后才发现的这件事,只可惜酸矢从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飞来,在这种距离下,躲开两个成年人大小的酸箭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石墙经由魔法出现时发出的轰鸣声吸引了塔隆的注意力,从天空突然出现的事情砸在塔隆的面前,硬生生拦下了两支成年人大小的酸矢。
穆罗路兹收起差点暴露的[血钢],面色和善地看着面前向他们这里走来的男人:“感谢您,身份不明的先生,请问您是?”
“无事,”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刚刚沾尘土的披肩:
“我叫耶摩.斯费克洛,一个……流浪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