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淅沥,犹这冬雨最寒,普通人淋过指不定就要小病一场,惹上风寒。即便通晓内气,身怀武功的江湖武夫也大多不愿长时间被这冷雨袭身。
双手摩挲着马颈上的鬃毛。
“青狮,去。”
他轻声说道,单手一按马背,身体登时拔起一截,座下骏马立似通灵般径直跑去屋檐一角歇下,如在等候主人。
“踏!”
双脚落地,溅起水花。
便在这空档,燕狂行一双手已变成副铁手,被铁片所覆,随着十指伸展不住发出清脆响声,激荡耳膜。
雨滴落下,将燕狂行一头黑发淋得粘连成片,看着有些狼狈,但是这眼中流露出来的冷意却是让人观之心颤,好似环伺顾盼的雄师。
眼眸稍眯。
他身形一转,一边朝开阔处缓步行去,一边朝左瞥向那三兄弟,同时抬起左手掌心向上,然后,招了招手。
雨水沿着他的脸颊淌下,冰冷无比,沿过嘴角时,就见那紧抿的薄唇轻启,轻的宛如蚊虫轻吟。
“来吧!”
“杀!”
朴刀出鞘,雨中刹那亮起三道寒光,晃人眼目。
三人双脚轻快,势如离弦之箭,脚下水花点点,来的很快。
刀锋一转,一人横削他脖颈,一人捅他侧腰,还有一人则是欲绕后堵他退势,合击之法,看来平时没少用。
“哗!”
陡然,燕狂行动了,单足一蹬,整个人立时似风筝般贴着地面向后倒滑出去,继而再猛的一跺,双臂一展形如飞鸟高高腾起。
眼前雨丝纷纷碎开,碎作漫天水雾。
燕狂行凌空一翻,身形已头朝下脚朝上坠下,双手齐探,如游龙取珠,似黑虎掏心,朝着那率先出刀的二人攻去。
武夫厮杀最忌以高打低,只因容易空门大露,那兄弟二人见状不惊反喜,刀势一转,当即自下打上,似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捅出两个窟窿。
可如果刀碎了呢?
确实碎了,兄弟二人脸上喜色刚升起不久,旋即就骇然色变,只因那双铁手竟是以掌心将他二人双刀抵住。
甫一相遇,两把朴刀登时碎成数截,叮叮直落。
瞧着手里半截刀身,二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一对铁手便已轻描淡写的按在了他们的天灵,宛如蜻蜓点水。
一击得手,燕狂行翻身落地,站在二人身后。
“哐当!”
“扑通!”
刀柄坠地,传出响声,然后是身体扑倒的沉闷声音,天灵已碎。
燕狂行转过身来,视线径直掠过面前倒地的两具尸体看向脸色惨然的最后一人,那人似是没了力气,望着自家兄弟的尸体,他浑身抖若筛糠,而后。
“啊!”
嘶叫一声,竟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他要逃。
“噗嗤!”
只不过刚跑出数步,身后破空袭来,半截朴刀便已自他后心穿入自胸前破衣而出,血水溅落。
尸体倒地,燕狂行眼帘稍垂然后脚下一转便走进了那豆浆铺子,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轻声道:
“两碗馄饨,两碗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