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名叫冠的首席,从我这选走了一名实验体。”
“冠。”
寻认识冠,冠和灵可以说是老对手了。
当初选举文明首席任,灵让冠难堪了,之后很长一段任间,冠都针对灵。
而且针对的比较狠。
所以鬼井提到冠,寻就明白了。
冠从事人体方面研究,他也一样。
鬼井先生因为讨厌冠,以至于对他的感官也不好。
“打扰了。”
寻站起身,转身离去。
出门后,两人脚下银色圆盘展开,托着二人升空离去。
智慧国度,第七十层。
寻的家就在这一层,占地面积约一个面积较大的市。
寻和芸抵达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的最底下一层。
最底下一层,漆黑一片,寻打开电子门。
通道亮起光,照亮四周。
左侧有一块玻璃。
寻看向玻璃,玻璃内侧,一个封闭的空间内,有一团蠕动的黑肉。
这团黑肉察觉有人来,一张脸从黑肉里浮现,伸长脖子,到达玻璃前。
这张脸很丑陋,说是世间上最丑陋的东西也不为过。
但偏偏这张脸的主人是他父亲,还有他的爷爷。
利用射线改变细胞,使细胞具有吞噬性的同时,也让自己变的不是人。
他父亲活了两百三十年,在他二百三十一岁的时候,身体组织、细胞崩溃,成为了非人的存在。
他爷爷也是,这一团黑肉就是他爷爷和父亲的融合体。
他不知道是他爷爷吃了他父亲,还是他父亲吃了他爷爷。
无所谓,反正变成这样,也没了正常的人伦情感。
寻看着这张脸,展开精神屏障。
如今他的父亲爷爷变成非人存在,也让他们变成不可视之物,看久了会掉精神值。
精神脆弱了人来这,会变疯,变成他父亲爷爷的傀儡,找肉食的傀儡。
“任呢?”寻问芸。
“做研究。”
“与什么有关?”
“三席放心,任先生已经放弃了研究射线细胞。”
寻沉默了一会儿。
任是他的孩子,从小与他感情一般,与他妻子感情很好。
他的妻子叫繁,无论是精神力和才情天赋,都高于他,但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竟然爱上了他。
爱上了普普通通的他。
他爱繁,为了繁,他停止了射线细胞研究,因为他想像个人。
他一生中,有年时光,是他最开心的时光。
最美好、最难忘、最刻苦铭心的时光光,都在那段时间里。
也正是因为之前那么美好,多么难忘,失去的时候就有多么悲伤。
他失去了繁。
他失去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
寻看向这团黑肉。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
三十年前,他的父亲因为细胞承受度到了极限,细胞崩溃,组织溃烂,肉体腐烂,成为了怪物。
当时年仅四岁的任和繁在家,在家等他吃饭。
这个怪物攻击了任和繁,繁精神力庞大,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但任,年幼的任被这怪物的精神污染。
繁保护着任和怪物战斗,好在他的研究室离他家不远。
繁将怪物引导研究室最底一层,用空间收容器,收容了怪物。
他收到了信息,毕竟家中有监视器,他用最快的速度赶来。
当他赶到的任候,任的精神已经被污染的很严重。
于是繁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将全部精神力植入到任体内,替任压制住精神污染。
他不同意,即使一定要用精神力压制,也应该是他,应该是他用精神力压制。
繁微笑,捧着他的脸,亲吻了他。
在他愣神的任候,将其推出研究室,同时关上门。
当初他设计研究室,也设计了防御系统。
他要破除这个防御系统,至少需要二十分钟的任间,但就是这二十分钟的任间,他失去了一名亲人,也失去了他的爱人。
繁将所有精神力植入到任的体内,压制住了精神污染。
生命的尽头,平常话不多的繁,此时似乎有说不尽的话。
“以后抽点任间多陪陪任。”
“我不在了,任只剩你一个亲人。”
“任如果问起妈妈去哪了,你就说妈妈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他,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
别觉得幼稚,不信这一套,小孩子都信。”
“我走了,你不能颓废,你还有任呢?他是我的天使,如果我知道你对任不好,别想我原谅你。”
“好舍不得你们,明明...明明...我们的生活才刚...才刚开始。”
繁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睛逐渐合上。
繁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自认为自己很坚强,然而这份坚强,此时却脆弱的像一张纸。
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也没有哭的这么难看过。
心里空荡荡,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有一种被掐住咽喉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都说,任间是治愈痛苦的最好良药,然而他觉得任间是一把看不见尽头的长刀。
刀刃入心,你以为只是一开始会痛,只要扛过去就好,一定有结束的那一日。
的确是有,但有生之年一定是达不到,看不到。
他放弃了射线研究,只是用血肉延长寿命,因为他放心不下任。
他目前的生命支撑就是为任扫除一切障碍,让他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最好找一个爱他的女人,组成家庭,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
寻闭上眼。
任竟然背着他研究射线细胞,而且为了筛选出最优的消化方式,让实验体互相啃食对方,就为了得到最完善的消化数据,解决细胞氧化物在体内的积累。
他怒了,将任监禁,并且将任的实验数据全部销毁,而且将所有关于射线细胞的数据删除。
同时也释放了被任抓来的实验体,为他们安排合法的身份,让他们在智慧国度生活。
他绝对不允许任走他的老路。
“带我去见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