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凡扫了儿子一眼,嘴角挂上了微笑,却开始驳斥他。
“第一条!你说,军务是军务,民政是民政,确有道理。可是作为本官来说,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对本官来说就是一回事!你二人可服?”
这一条其实是空话,陈勋也不在意,点头承认。
“第二条!你说最近乌桓人常来捣乱,是大股部队还是小股流窜?”
“小股流窜!”耿贶替陈勋回答。
“小股流窜何必担心?事有轻重缓急,本官觉得当前修渠事大,小股贼匪不值得大惊小怪。当然你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本官给你们一颗定心丸。匈奴左地都尉曾与我有旧,我修书与他,让他陈兵造阳牵制乌桓,确保他们不敢南下,可好?”
陈勋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大人还能调动匈奴人马!”
“当年,匈奴左地都尉曾跟着我西讨耶鲁,平定朔方,也算是我的老部下。我也是那时认识你父亲的。”耿小凡平静向陈勋解释一句。
“而且,宁胡阏氏是我姐姐,匈奴很多将帅都死忠于她,一般不会跟大汉为难的。”耿小凡也确信边关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战事。
见两人不吭声,耿小凡接着说,“最后一条,我也知道你们镇守边关不容易,可跟老百姓比起来,你们日子还是好过很多。我为什么非要修这渠?难道只为了自己有口甜水喝?此渠修成,整个沮阳八成以上田地都可受益,我敢保证粮食、牛马必会增收!眼下,百姓有困难,你们帮一把,以后,老百姓会十倍甚至百倍回馈你们。”
陈勋还是不服气,自古军队就是打仗,哪儿有给老百姓做苦力的?可耿小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也无话可说,犹豫半天,求救似地看了耿贶一眼。
耿小凡的注意力也一直在儿子身上,依旧冷着脸问他,“你可服了?”
“心悦诚服!”耿贶本就没打算为难老爹,见陈勋已经没词儿,自己赶快认输。
规规矩矩上前向老爹行了个军礼,调皮起来,“不知今晚能否讨大人一口酒喝?”
“哈哈!你今晚好生伺候,明日,我送你十坛佳酿!”耿小凡解决了陈勋的问题,也开心起来。
三人议事完毕,耿小凡领着他们就要往后堂去,陈勋有些尴尬了。他真不习惯见外人家眷,尤其还是自己顶头上司。
“别那么扭扭捏捏的,论起来,我与你父亲称兄道弟,你还得以叔礼见我呢。”耿小凡二话不说,拉起了他的手。
“那,那耿都尉史……”陈勋还蒙在鼓里,犹豫着又看耿贶。
“他一个小屁孩儿,有什么可忌讳的!”耿小凡哈哈一笑。耿贶已经飞一般穿过二堂,朝自己房间跑去。不一会儿,换了便装,牵着河平的手,亲亲热热一起来到后堂。
这个时候,陈勋虽然已经脱下铠甲,但依旧热得满头大汗。他实在想不出,耿小凡的后堂这么暖和。
见耿贶清清爽爽进来,他更吃惊了,嘴巴张了又张,总算明白了。“大人!我真服了您,竟然舍得让少公子到我那军营吃苦。”
“犬子自由娇生惯养,当吃些苦头,历练历练,还望陈将军多多栽培啊!”耿小凡跟陈勋客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