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恨有什么用？凡人根本不可能复仇成功，最后的结局和送死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感动了自己而已。

赵一夜闭上眼，似乎看到了道观众人，他们笑着站在一起，等着他过去……

离开吧……是时候放弃了……看看秦媛，再看看自己的无能……是时候和那些死去的人团聚了……

耳边一道惊雷般的声音炸开：智障，睁眼！

他浑身猛然一抖，突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条河流面前，只差一步，就会踏进河水之中。

这条河，正是白衣娘娘庙前那条河！

回头望去，那白衣娘娘受伤不假，人偶师营救也不假，只是二人全都在一旁草地上，用近乎狂热的目光看一团黑色光芒。

这是……恐惧之源！

原来之后的一切，都是幻境，是它在搞鬼！难怪，他总觉得从那之后，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诱骗自己去死……

要不是刚才那一声怒喝，现在的自己恐怕真的已经死了。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这东西，果然力量强大。

黑色不应该有光芒，但偏偏那就是黑色的光芒，很矛盾，这应该就是恐惧之源真正的样子。

所以，什么魑魅之门，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魑魅之门，不过是恐惧之源要带他去的地方，进去了，也就等于死了。

刚才那个声音……似乎是他自己的。

赵一夜刚准备移动，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根本没有碰到地面，这是怎么回事？

抬起手，不费一点功夫，指尖多出一丝黑色雾气……从那雾气中，他能感觉到许多负面情绪，绝望，恐惧，抑郁，每一种都能轻松让人去寻死。

那团黑色光芒慢慢缩小，最终变成人形，和他一模一样，只不过眼睛里没有人类的情绪。

周清泰这时完全是崩溃的，本来他是要跑，谁知道赵一夜自己身体里，竟然出现一些黑色光芒，最后还汇聚成了一个球。

球就球吧，他却从那球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而且是对本体的敌意。

这下神仙打架，凡人根本参与不了，他躲在这石头后面，腿都快麻了，却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

赵一夜只剩下震惊这一种情绪，不对……面前的是恐惧之源，那他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

难道，我还在幻境中没有醒来？

对面的少年真的是矛盾集合体，他身周的负面情绪几乎把人淹没，但从本体上却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你……到底是谁？”赵一夜声音微微颤抖，心中有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猜测……

为什么自己可以遇到这些事，为什么他能拥有一夜书，为什么别人都会疯掉，只有自己没事……

在后面一人两怪震惊的目光中，那团黑光幻化成的人形，主动走入赵一夜的身体里，二者合二为一。

一夜书飘出来，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为什么非要否定自己，我就是我，那个改变的我，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