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是仁德君子,待人实诚,听见费仲尤浑此言,也不觉得虚假。
这时践行已至尾声,百官差不多也都散了,只剩下他三人,姬昌喝得也差不多了,微微有些醉意。
费仲见了,又满斟了一大杯酒,递与姬昌,说道:“素闻贤侯是西方圣人,待人无差,又善演天数,极擅长卜卦,心下好奇,果真灵验吗?”
姬昌饮罢,回答:“阴阳之理,自有定数,哪有不准的?但是早些知道,尽量作善趋避之,也没有就不能避免的道理。”
费仲问道:“那当今天子的运势,能算得出来吗?”
此时姬昌已经半醉了,向来宅心仁厚,对费仲尤浑也不设防,一听到这问,不禁变得伤感起来:“唉,国家气数黯然,本就一脉单传,现在天子的所作所为,更加加速了这不好的后果。”
“国家气数当在何年之间?”
“不过就是二十八年左右了……”西伯侯叹罢,心下一阵凄凉。
费仲尤浑听了,也假仁假义地跟着长吁短叹,再饮罢一杯,费仲又问道:“姬贤伯,不如,也帮我们二人算算,我俩怎……怎么死的?”
姬昌哪知虚伪?便袖演一数,沉吟良久:“两位的气数很奇怪。”
“哪里奇怪?”
“人的生死,自有定数,一般都是病疾难医,也有死于非命的,一般就是跌、火、溺亡等等这些,你们两位,却都不是。”
“那……那到底是怎样的,我们俩怎么死的,死在什么地方?”费仲急问。
“不知道什么情况,被雪水封身,冻在冰内而死。”
费仲尤浑一听,心下不悦,但脸上依然堆笑:“天数定了的话,生死有命吧!”
又灌了两杯,费仲又问道:“贤伯算过自己吗?”
“以前也算过。”
“那贤伯如何呢?”
“不才还讨了个寿终正寝。”
费仲尤浑假笑着说道:“贤伯仁德,自然是福寿双全。”
饮罢,践行,出门去,一上马,俩奸臣便骂开了:“呸呸呸!老畜生说自己寿终正寝,还说我们被冻死,呸呸呸!分明就是诅咒我们,等我们去纣王那儿回话。”
第二十九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