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微愣，随即眉头有些皱，周围的几个女生们也为之一愣。她们的目光看向李嘉明，他这是在指责苏元？以学长的身份指教学弟？吕蔓萍目光在有些愣神的苏元和有些惋惜神情的李嘉明脸上来回移动，她觉得这位李学长好成熟，妩媚的脸蛋渐渐红了，心跳得有些快。

享受着几个小女生惊讶的目光，李嘉明心里暗自得意，他是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以一种成熟的心态来说教，在他看来，苏元在校园里的名气无非就是会唱几首歌罢了，而且听说他唱的歌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创作出来的，是剽窃某位不知名歌手的作品，这种人的本质就有问题。

他相信只要提出“噱头”和“不务正业”这两个关键词，一定会让某人心里有感觉，继而对他刮目相看。

可当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个清丽女孩的时候，他失望了，女孩精致无暇的脸孔澄净如湖，没有丝毫波澜，甚至那对一泓秋水似的清澈双眸都平静得没有波动，他这番表演没找准目标，一拳打在了空气当中。他心头微脑，决定再来一记补刀，在这个清丽的女孩面前彻底把苏元打压下去，让他认识到苏元那不堪的本质。

他目光扫过周围这些人，把他们神色各异的表情都收入眼中，为难地对苏元道：“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人嘛，谁没有点虚荣心呢，可你看看，现在不但在咱们学校，不少其他的学校也在到处流传翻录你唱的那两首歌，你呀，错就错在不应该把那两首歌录出来……”他自说自话，没注意到旁边王城等人面色开始难看起来。继续道：“录就录了把，你还敢搞得那么专业，呵呵，好像生怕谁不知道似的，这样很不好，虚假的东西很难经得起推敲，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你够了……”一个平静但散发着冷意的清脆声音陡然响起。

赵婷白燕等女生都愕然地看着宋雅，在她们的印象里，宋雅人漂亮，性格温柔娴静，气质雅致婉约，搁在古代，那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对谁都礼貌有加，好像是个从来不会生气的女孩，所以大家都喜欢她。认识这半年多以来，今天是头一次看到她发脾气，原来乖乖女也有脾气，也会生气呀。

身材要比绝大多数高中女生都要丰满的张欣两只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覆盖在一起捂住嘴，眼睛瞪大。宋雅发脾气了嘿，好新鲜，好像看她骂人是什么样哦。是古时淑女一样文雅的遣词造句骂人不落痕迹，还是像泼妇一样洒大街……后者不可能，但是现在好兴奋，好想看，好想看。

李嘉明脸色有些难看，宋雅白皙脸蛋凝霜，冷意袭人，紧紧盯着他，“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你言中暗指苏元的歌是剽窃他人之作，你有证据么？能拿出来么？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拿来冠冕堂皇的指责别人，你明辨是非的能力才幼儿园水平么？奉劝你一句，以后多长点心，否则你长这么大个子，表面上精明睿智，实际上跟草包有什么区别？”

场面静寂无声，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球馆里飘荡，足以绕梁三日而不绝呀！

宋雅牵起苏元的手，扬长而去，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简直就是一骑绝尘。

女生们相互看了看，紧忙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小跑过程中，几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看着消失在门口的那个只穿着运动背心短裤的少年身影，只觉得光顾着耍帅的那一男一女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王城大手按住李嘉明，五指收紧，盯着他那张羞恼尴尬又难看的脸，“记住，以后有些话不要乱说。”

王城身高一米九一，体重超过二百斤，手上的力气很大，抓得李嘉明肩胛骨生疼，“队长，你什么意思？”

王城冷冷一笑，松开他的肩膀拍了拍，转身朝着更衣室走去，文广军和卢刚也不是好眼神看着他，嘴角一撇，擦着他肩膀走过去。先不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是真是假，苏元录带子是为了他们，李嘉明在这个事请上说三到四，讽刺贬低苏元，没当场教训他一顿已经是看在队友的面子上了，不过从此以后，李嘉明这个人就从他们的朋友名单上划下去了，这人太没品，不值得交。

蒋超现在浑身舒坦，哼哼着一场雪也朝着更衣室走去。

偌大的球馆，就剩下了孤零零的李嘉明一个。

他现在都没想明白，不就是言之有意地贬低了那个苏元几句么，怎么就犯了众怒呢？

他现在好像回去睡一觉，睡醒之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

手牵着手离开球馆，路灯下，少年少女身后拉出长长的黑影。

苏元左手被宋雅握着，右手冲她翘大拇指，“帅，真帅！”

宋雅脸蛋微红，放开了苏元的手，抬手抿了下被夜风撩起的发丝，“他说话太难听了。”

有个温柔乖巧的女孩为你出头，相信是个男生都会幸福的没边儿吧！

可苏元却苦恼地道：“你帅是够帅了，乘风破浪一骑绝尘也很潇洒，可是啊，你想过我的感受么？”苏元此时的表情欲哭无泪。

宋雅眨动美眸，俏生生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苏元双手抱着膀子，可怜巴巴地道：“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宋雅在苏元身上打量，紧接着捂住小嘴。弯起来的眼睛有忍不住的笑意，又有些担心。

现在虽然是三月末，草地发芽了，路边的桃花也开了，可夜里还是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