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萧怀静正为找不到好的理由弹劾裴仁基感到头疼,忽然一个偏将前来求见。
萧怀静对此人没有印象,问道:“你是何人?有何事禀报?”
那人道:“萧御史,末将叫贾闰甫,我父亲贾务本乃鹰扬郎将,是张须陀将军的副将。”
萧怀静对贾务本有一些印象,道:“就是跟随那个张须陀在代海寺吃了败仗,然后气得一命呜呼的贾务本?”
其实贾务本不是气死的,而是代海寺之战大败后,为自己没有拉住张须陀,挽救其性命,以致于内疚伤心过度,染上重病而死。
贾闰甫脸色尴尬,但忍住没有发作,仍旧低声道:“正是家父。”
代海寺之战后,他跟随张须陀败军投入了裴仁基麾下。
萧怀静坐在太师椅上,晃动着二郎腿,乜斜眼看着低着头的贾闰甫,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贾闰甫看了看萧怀静四周的仆人、丫鬟,小心道:“萧御史,末将所奏的要事涉及重大机密,于您有大大的好处,不如去您的书房密谈?”
一听有大利好,萧怀静眼神一亮,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奸笑,道:“既然如此,跟我来。”
到了书房,贾闰甫小声道:“末将知道萧御史为裴将军感到头疼,若是萧御史愿意抬举末将,我有一计可帮您除掉裴将军。”
萧怀静阴笑了一阵,突然一拍桌子,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偏将竟然挑拨我和裴将军,你究竟居心何在?”
贾闰甫被那一下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丝毫不慌,道:“萧御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是除掉裴仁基的最好机会,否则等他对战瓦岗军立了战功后,得到皇上的倚重,就没机会下手了。”
萧怀静死死盯着贾闰甫,见他面不改色,非常镇静,这份胆色倒是令人佩服。不过他冷笑道:“裴将军向来爱惜你们,如今你却要陷害他,去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贾闰甫道:“人往高处走,末将只是觉得跟着萧御史才能有好的前程。”
“怎么,你作为贾务本的儿子,裴将军没有重用你吗?”
贾闰甫怨恨道:“他眼里只有秦琼、罗士信两人,哪里看得上我?”
听到此话,萧怀静对贾闰甫的心态已经了然,不再怀疑他,便道:“你还算是一个识时务之人。”
贾闰甫谄笑道:“末将就指望萧御史抬举我了。”
萧怀静点点头,道:“看你是一个知趣的人,不妨说说如何除掉裴仁基。”
贾闰甫向前走了两步,靠近萧怀静身边,低声道:“说来也不难,洛口仓大败,萧御史只需弹劾裴仁基失期不至,将大败的罪责全部怪罪于裴仁基。你想想,东都洛阳城内那么贵族、世家子弟因此丧命,若是听到这个结果,必然对裴仁基恨之入骨,以后裴仁基想在朝廷立足就难了。”
萧怀静摆摆手,道:“此计我早想过了,没什么稀奇。越王连吃了败仗的刘长恭都没有怪罪,又怎么会怪罪失期不至的裴仁基?”
贾闰甫胸有成竹道:“此事不难,只需联合刘长恭。刘长恭吃了败仗,虽然越王原谅了他,但是那些失去儿子的贵族世家不会原谅,他现在东都的处境非常艰难。只要让刘长恭和您一起弹劾裴仁基,指明刘长恭本与裴仁基约定当日破晓时分进攻仓城,结果裴仁基失期不至,才导致刘长恭大败。”
见萧怀静听得津津有味,贾闰甫继续道:“把东西两军约定的时间提前,这样刘长恭也可以摆脱贪功冒进的罪责,而裴仁基坐实了失期不至,洛口仓大败的主要罪责就由裴仁基来承担了。他在东都城内又没有人替他说话,而越王迫于东都城内贵族世家的压力,必然会重责裴仁基,到时虎牢关军政大权将全由御史您掌控了。”
萧怀静一听,抚掌大笑,道:“妙啊,此计大妙,你想的比我深了一层,结果就完全扭转过来了,就依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