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成李逵以前那副黑凛凛大汉的尊容,气势的威慑力度还要高出几个档次。
马泊皮平时狗仗人势惯了,从没有遇见过平民百姓敢违逆他的,而且那一对明晃晃的板斧在阳光下闪烁,着实吓人。
见李逵踏步冲他而去,他一边紧张后退,一边惊慌叫道:“来人,给我乱刀砍死他,砍死他!”
大船上的士兵见李逵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小孩,虽然拿着一对板斧挺吓人,但没有把李逵放在眼里。
其中一个士兵笑道:“小孩,斧子不是那么好玩,乖乖放下,听哥哥们的话。”
李逵明明是四十岁的人了,只因摊上现在这副尊容,被人当作小孩。他大怒道:“你们才是一群不知所谓的小屁孩,看斧!”
只见他猛的一跃,冲向最前方的两个士兵,双斧凌空斩下,气势惊人。
那两个士兵尚未做好准备,骤然遭到李逵攻击,来不及反应就被劈成了两半,鲜血染红了甲板。
船头原本服侍马泊皮的三个侍妾,哪里见过如此凶残的场面,随着一声刺破云霄尖叫声,两个侍妾当场被吓晕,另外一个则神经质一般冲进了船舱,发出的尖叫声如被拉出一条长长的线,从船头穿透到船舱。
船上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拿着长刀、挺着长枪来对付李逵。但是面对嗜血成性的李逵,根本抵挡不住,只见两个板斧上下翻飞,淹没在一片红色血海中。
那马泊皮因为进船舱的口子被李逵占住,没办法进入船舱。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得他双腿发抖,只能抓住船舷稳住身体。
他慢慢移动身体,想偷偷躲到船尾。
李逵杀得性起,见人就杀,倒真还没有注意马泊皮的动向。
但守在小舟上的铁纲靖瞪着火眼金睛,把马泊皮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他取出黑手套戴上,从背后取下强弩,每一步动作都是慢条斯理,从容不迫。
在他的指挥下,小舟绕到马剥皮那边的船舷,瞧着马泊皮的狼狈样子,他搭好弓箭,露出自认为迷人的笑容,道:“马剥皮,别看船上了,船上太血腥,还是看我这里比较好,我这边还有运河的风景可以欣赏。”
马泊皮本来全神贯注盯着李逵收割人头,小心翼翼避开李逵,此时听到铁纲靖的声音,心下一惊,转过身来一看,只见铁纲靖正笑容满面地举着弓箭对着他。
他吓得跪倒在甲板上,哀求道:“好汉爷,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冲撞了你们,还望好汉爷大人有大量,饶过老奴一命。”
铁纲靖微微一笑,道:“抱歉得很,老子最讨厌你这种狗仗人势的老东西,今天遇见我,说明是你命数到了,该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手中拉满的弦一松,羽箭带着破空之声,急射向马泊皮。
马泊皮大喊:“救命!”
但是一切都晚了,如此近的距离,离弦的箭速度极快,根本不给马泊皮及其手下反应的时间。势大力沉的羽箭钉在马泊皮身上,带着他的身体撞在船舱的板上。
铁纲靖跳上大船,割下马泊皮的脑袋,朝船上的人吼道:“马剥皮已死,想活命的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大船上的士兵、仆役早被李逵杀怕了,在他们眼里,李逵简直比索命的阎王还可怕,一听有活命的机会,立刻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投降。
李逵正杀得性起,不想收手,但被铁纲靖喝止道:“铁牛兄弟,算了,他们只不过是可怜的底层百姓,是无辜的,我们取了投名状,剩下的交给徐大哥来处理。”
李逵意犹未尽,但铁纲靖挡在身前,没办法继续杀下去,只能对敲了几下板斧,发泄胸中的不快,然后才割了几个人头,和铁纲靖下到小舟。
那边徐世勣见大功告成,早已指挥瓦岗将士乘着运河边的晓舟围了过来,大肆搜夺大船上的财物。
铁纲靖提着马泊皮的脑袋来到岸上,顺手扔到翟弘的脚下,道:“翟大哥,这是宇文述的老管家马剥皮的脑袋,你可还满意?”
整个瓦岗寨,最讨厌的人就是翟弘了。
李逵也是有样学样,将手中的两颗脑袋随手扔向翟弘,道:“我这还有两颗。”
见飙着血的脑袋直甩过来,翟弘忙不迭后退,可不能弄脏他上好的长衫。
他很不屑道:“杀两个人,有什么好得瑟的?瓦岗的兄弟们,哪个人手上不沾上几条人命?”
王伯当见铁纲靖要反击,怕把气氛闹僵,急忙道:“刘兄弟、李兄弟,纳了投名状,就是自己人了。好兄弟,讲义气,以后我们一条心劫富济贫,对付官军。”
单雄信也道:“伯当兄说得没错,有两位加入,我们瓦岗寨如虎添翼。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共聚义,干大事。”
王伯当、单雄信是瓦岗寨的重要首领,得到他们的认可,意味着铁纲靖和李逵足以在瓦岗寨立足。
铁纲靖心下大喜,忘了刚才翟弘带来的不快,道:“说得好,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