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进一个大院时,脑袋装在门槛上,痛得他直咧嘴。院中停满了辎重,估计是从村民手中抢来的。
只听赶骡子的人喊道:“道长,快来看,我们抓到一个探子。”
赶着乌骓马的人也进来了,叫道:“道长,我们发了,这人的包袱里有五百两纹银。”
一个留着长长黑胡须的道长出现在铁纲靖视线里,道长见到乌骓马,快步走过来,道:“这不是一般的马,是塞外的战马。咦,还有一根马槊。”
贾道长摸着马槊,沉吟道:“这根马槊价值不菲。你们说他只是一个探子?”
赶骡子的人道:“一个人骑着快马,天还没有亮就出现在村口,不是探子是什么?”
“此人亲口承认了?”贾道长问。
“那倒没有,让我们来问问他。”赶骡子的人举着一把柴刀,在铁纲靖面前晃动,喝道:“快说,这次跟在你后面有多少人马?你要是不说,就把你大卸八块喂狗。”
铁纲靖对泛着寒光的柴刀毫无惧色,不屑道:“老子就一个人,你要杀就杀,啰里啰唆干什么?”
“哟,还挺嘴硬,先给你放放血。”赶骡子举着柴刀就要下手。
吓得刘树义也豁出去了,大叫道:“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山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哈哈哈……”
大院里的人全都发出大笑声,道:“他竟然骂我们是山贼,真是瞎了眼。”
赶骡子的壮汉笑道:“好,既然我们是山贼,那就给你这个山贼放放血,这样才能说明我们两伙山贼一家亲。”
“慢着!”贾道长喝道:“让贫道来问他话。”
大院里的人对贾道长很尊敬,便让开来。
贾道长道:“这位小哥,不用害怕,贫道叫贾雄,是来帮这里村民对付山贼。请问你是跟随哪位将军?”
赶骡子的人奇怪道:“道长,他不是山贼吗,怎么会是官军?”
“你才是山贼,你全家都是山贼。”铁纲靖没好气道:“我乃唐公手下的飞骑将军刘树义,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山贼。你们要杀我就快点,我还赶着投胎回来对付你们。”
自从见识过山贼屠村的残暴,他对山贼极不客气。
贾雄笑道:“原来是刘将军,失敬失敬。不过我想你误会了,我们是这里的村民,不是山贼。”说着解开了困住铁纲靖的网。
铁纲靖爬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将信将疑地看着贾雄,道:“你们不是山贼?院中停的这些辎重难道不是抢来的么?”
赶骡子的壮汉笑道:“咳,这里山贼肆虐严重,想要生存,要么加入山贼,要么另寻地方。我们全村打算搬迁到潞城附近生活,那里至少还有官军保护,山贼不敢乱来。”
“原来是这样。你们一上来就凶神恶煞,还弄伤我的乌骓马,害得我以为你们是山贼。”铁纲靖心疼地过去抱着乌骓马,轻柔地安抚它。
一听抓他们的是村民,刘树义才算是活了过来,希望这次出了阎王殿,不要再遇见什么奈何桥之类了。
赶骡子的壮汉解释:“我们以为你是山贼派来的探子,才会下手那么重的。”
“这都是一场误会,解开就好了。”贾雄道。
铁纲靖道:“对了,道长,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山贼的?”
“这太容易猜了。能用得起上好的马槊,说明你是将军,普通士兵是不会配马槊的。即便你是山贼,也不会去做探子这么底层的工作。而且这匹战马英俊不凡,再加上你身上有五百两巨资,这些行头又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探子身上?村民没经验,所以才会误会。”贾雄笑着解释。
误会虽然解开,但是铁纲靖受了一番折磨,只能自认倒霉。他心疼道:“只可惜伤了我的乌骓马。”
他跟乌骓马越来越默契,可以说是实现了人马合一,冲锋陷阵、逃命全靠它。
贾雄过来轻轻摸了摸乌骓马的伤口,道:“只是皮外伤,我给上点药,包扎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铁纲靖道:“多谢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