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简装的他，披着一头杂乱的白发，在发梢间流露出岁月的痕迹，额头上的皱纹不深不浅，填满眼角的血丝却暴露出他熬夜工作的事实，看上去清秀英俊的他，毫无成熟男士的魅力。

“那么，统帅，我先告退了。”面对如此不修边幅的他，通讯官根本不敢多做停留，赶忙找个借口想要离开。

“等等。”

他那低沉的语气让通讯官一惊，整个人都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你紧张什么？”这时，郑志成才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个新上任的旗舰主通讯官。

“没...没有的事，我...”

“通知各下属奴隶舰队，让他们立即消灭奴隶，以后备军团填上辅助船空缺。”

听到他的话，通讯官有些困惑。

协约舰队之所以大规模使用奴隶充当低阶船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人员不够，而要把作为临时的舰队战损补充的后备军团顶上前线，就会让舰队经不起消耗，特别在深入联邦境内，补给线拉长之后。

“没听见吗？立即处理，同时告知其他主战舰队，建议他们也这样处理奴隶，虽然少了很多机动兵力，但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那些家伙不好控制。”

“是！”不敢多嘴，通讯官立刻回答。

“制服没穿周整，上领翻40°记不住吗？”他的语气不温不火，却几乎要夺走通讯官的魂魄。

“好的...我立刻改。”魂不守舍的他，笨拙地拉扯起自己的上衣，生怕统帅一个生气就把他送上军事法庭，发配到矿区去了。

“唉...出去出去，回你房间去弄，别在我这里碍眼。”郑志成却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是，是！”如获大赦一般，通讯官飞速后退出门，没有一丝犹豫。

而郑志成则是直到门合上之后，才从那种不明所以中回过神来。

你们在怕什么东西？难道我还会吃人不成？

一向直来直去的他，对下属吩咐命令时往往比较粗鲁和不近人情，如果这样就让这个新人吓得魂不守舍，那协约今年招收的新兵也太过玻璃心了吧。

他能想到的只有开战前夕自己对第一舰队一些老油条的处理——那个时候，他当着数百万第一舰队船员的面，亲手斩杀了114名协约舰队里的蛀虫，以示军威。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看着办公桌边的电子相册。

一张接一张的自动转换，场景从地球变换到卡门星，照片里的自己也从青葱少年变成老气横秋的大爷模样，那些照片上的人却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

“志新啊，唉...”当时自己对待那些‘蛀虫’之所以会下手那么重，很大程度上也是郑志新的死讯传来，让他难掩悲愤的情绪，而那些人正好撞上了枪口。

“人类联邦，还有那艘神秘船都给我等着，我加倍让你们偿还的。”

收回了迟暮的感伤，他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全身心投入到对第一次会战的分析之中，并没有去管那个中二总统的命令，即便他被称为权倾外环星域的大独*裁者，也不能妨碍曾经是郑志成‘手下败将’的事实。

规模庞大的第一主战舰队在虚空的掩护下向着临时拟定的目标——‘天威’港前进，那座人联星港附近星域正是突击舰队全军覆没的地方，而郑志成的目标极为明确，那就是追踪人联主力舰队，伺机决战，歼灭之。

他们的军舰在外观上，与将近一个月前出现在侦察兵团‘边疆’号视野中的两艘协约新舰一致，都在柔韧的金属色泽中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杀意和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