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何老爷老来能指望住的只有这个大儿子,大儿子知书达礼,人又长得清秀,即便人到中年也不减当年俊逸,何老爷有时候嫌弃大儿子身上没有血性,像个娘们儿,可没了人家,也还真不行,毕竟这生意场上,还是以和为贵。
何燕良边陪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大人物向仓库走去,边说道:“二弟还没到,据说在途中碰见一点儿小麻烦。”
高姓汉子沉吟道:“什么事说了吗?他那边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何燕良摆手道:“想来不会有事情,二弟口气轻松,应该只是不长眼的小毛贼。”
高姓汉子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两人走到仓库门口,下人们急忙开门,何燕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口问道:“不知高兄这次究竟是什么货物这么重要,竟然由你亲自出马。”
高姓汉子立刻驻足,回过头冷冷瞧了他一眼道:“要是你二弟在场,一定不希望听见你问这个问题。”
何燕良马上闭口不言,神色呆滞,周围下人们也噤若寒蝉,气氛有些压抑,不过何燕良马上转为笑脸道:“是是,是小人多问。”
高姓汉子进去后,直奔二楼,何燕良扭头吩咐下人道:“马上严密布控,不许任何人靠近,还有紧紧盯着那批搬货的人,这帮人鱼龙混在,最容易出事!”
下人们齐齐点头,其中一个精干的留着小平头的中年人突然道:“吴坤已经辞职很久了,大少爷看这事儿,替谁上岗呢?”
何燕良皱眉道:“这么点儿事你做主就行了。”
那人点头道:“是!”
何燕良驻足想了片刻道:“对了,派一辆车过来,还有跟城里的凤暖阁打声招呼,就说未来几天不要接待客人了,我们全包了。”
那人躬身应道:“是。”
“行了,暂时就这些,一会儿先备些酒菜送上去,其余的不用你们操心了。”
那人转身便走,何燕良登上楼梯,仓库里的下人齐齐退了出去。
到了外边,下人们围着刚才那平头中年人道:“这回什么来头啊,胡总管,大少爷都点头哈腰的像个下人一般。”
没成想这位胡总管像吃了枪药一样怒道:“有你们什么事,叽叽喳喳,不用干活了?快滚!”
下人们一哄而散,而夜色下,这位胡总管却忽然眯起了眼睛,舒展了眉头。
就在码头不远的地方。
有一个瘸腿流浪汉突然睁开眼,望着自己掌心,上边只有两个字:货至。
流浪汉迅速起身,腿也不瘸了,身形飞快。
而在,魏都城之外的官道。
有一行浩浩荡荡的车队,这可不是马车,全部是汽车。
灯光通明。
最中间的一辆马车上,一个神情淡漠,面色苍白之至的年轻人,对着旁边一个穿着破旧长衫的寒酸读书人道:“半路相遇即是缘分,如果不是我,先生这满腹经纶去哪施展?”
寒酸读书人身材瘦削,灯光偶尔照见其嘴唇发白,关键是他从始到终都没有睁过眼睛,这时闻言也只是开口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前边副驾驶的手下顿时怒喝道:“放肆!”
年轻人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不用他管,和气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李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