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坤咬了咬嘴唇,突然面色潮红,重重咳嗽了几声,眼泪都快下来了,夏东丹捏了一下他肩膀,叹气道:“身子骨还是这么不好,可惜了了。”
吴坤摇了摇头,不过似乎心情极好的模样,第一次开起了玩笑,道:“就算身子骨好,我也没钱继续待下去了。”
夏东丹嘴角扬起,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珏,认认真真放在他手里道:“两码事,两码事。”
吴坤捏着那块淡黄色玉珏,心中如受暖阳照拂,他不陌生,这枚小小的玉珏是堂内修行者以神仙法力铸就,能破除讲武堂大部分禁制,也类似于身份玉牌之类的的东西,几乎是外堂行走毫无阻碍了。
这别说现在得自己,就是当年的自己也梦寐以求而不得。
而夏东丹为他出示这样的东西,也其实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吴坤自己心里清楚,若在平时,教习还有湖底秘境的学生都有这样的东西,但此刻放假期间,有这种东西还以师兄弟相称的,只有讲武堂暗中的谍子。
二人走到门口,吴坤回过头,深深作揖到地,感激道:“谢谢东哥!”
夏东丹笑道:“快去吧。”
吴坤依言而入,玉珏之上有淡黄色光芒亮起,如提一盏小烛火,然而若从高出看,诺大个讲武堂,数不清的层次院落,都因为这一盏小烛火,而禁制徐徐散开。
夏东丹站在门口,含笑喃喃:“和这样的人结一桩善缘,应该不算是心理阴暗吧?妹妹。”
夏东丹说完,人就消失在原地。
大门周边数十个青衣汉子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
巡防营地宫入口,仍然灯火通明,一大帮子魏都本地的南城苦力还有一些为钱而来的河安城苦力都在紧张的排水,管道纵横,水从地宫抽上来,再进入虞河,数十个衙役监工,可来来去去总觉得不见丝毫起色,就好像他们抽一点,虞河里边的水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往里边流一点。
典史和捕头吵了起来。
一个以文化人自居,文绉绉引经据典,什么《水经注》,《都江堰治水本册》齐齐论证一大堆,说要先找出问题的源头再行排水,一味的盲目别说三天,就是三年,三十年也没用,说到最后面红耳赤,把最浅显易懂的大禹都搬了出来。
然而捕头却不吃这一套,话也少,胡子拉碴,闭目养神,狭刀明晃晃插在身前三寸之地,下令,就这么排,谁不听话,刀法伺候。
老典史怒骂道:“竖子不与谋!亏我老秀才遇到**,有理说不清,完不成任务,大家一起挨刀片就是了。”
捕头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对着工地喝道:“都快他妈点儿!”
老典史颓然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地宫里的三人当然对外情一无所知。
谢安此刻眼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宋泾的烤鱼。
宋泾眼里也只有一件事,就是烤鱼对面的谢安。
夏半烟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看谢安,再看看宋泾,突然捧腹大笑起来,一个女孩子的捧腹,这可装不出来,夏半烟是真乐了,前仰后合道:“你两别瞪眼了,再瞪眼鱼都糊了,我还吃不吃了?”
谢安饥肠辘辘,小腹又强忍着一股燥热,站起来吞了一口吐沫说出了他平生为食物战斗最霸气的一句话: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