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罗呢?”周唐林问其他人。
“好像去圣母院了。”
“吴可非呢?”他又问。
面面相觑,无人知晓。
吴可非前来歌剧院赴约,他对舞台剧没有研究,今天第一次造访,可惜他无暇欣赏宏伟辉煌的建筑,奥丁在等他,事关格洛丽亚和喻朝汐。
走进演出厅,这里光彩照人,满是大红色丝绒座椅,舞台上没有演出,巨大的幕布垂落在那里,十分安静。
“你很准时。”
听到对方开口的同时,吴可非闻到了酒气,奥丁的姿态和装束与周围格格不入,他戴着盲人墨镜,衣服松垮脏乱得像是流浪汉,还时刻拿着酒瓶,一个酗酒的盲人流浪汉又怎么会坐在歌剧院里?
“我不想废话。”吴可非冷漠。
“看得出来。”奥丁对瓶吹了一口,“有人说过你这样很无趣吗?”
吴可非没有回答。
“当然,就算别人不说你应该也明白。”奥丁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便自顾自说,“可是戏剧之中最好不要存在无趣的角色,我们来一起改造改造如何?昨天问过你的问题今天再问你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你是要继续坚守正义、斩妖除魔,还是弃明投暗,融入暮色。”
吴可非望着奥丁,他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回答:“一个角色毫无缘由便转换立场,这是你想要看到的烂剧吗?”
“你很聪明。”奥丁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你坚持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我们都是这样。”
吴可非没兴趣纠正他与对方的异同,密教教主皆如此,他们永远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和逻辑,吴可非:“你说会在歌剧院告诉我格洛丽亚和喻朝汐的位置,希望你没有食言。”
奥丁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太心急了,坐下来聊聊天不行吗?对我们而言,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我不想废话。”他重申。
“我正要说说那两个女生,如果你觉得这是废话的话,我倒无所谓。”奥丁耸了耸肩。
吴可非面无表情,走到奥丁身边坐下。
奥丁拿了瓶酒正要递给吴可非,又收了回去,“算了,你可能要开车,你是开车来的吧?不是?那有点麻烦了,哦对,我有车,当我没说,现在我又有一个问题,你觉得窥探他人隐私是正确的事情吗?”
他终于说到关键了,吴可非知道对方意有所指:“要看对谁。”
奥丁思考了片刻,“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十恶不赦,那么我写的日记都应该公之于众?”
“所以为什么要十恶不赦?”吴可非并未正面回答。
“好问题,那位看了我的“日记”的人应该知道。”奥丁说,“我不是为自己开脱,但你为什么要闯入一个坏人的家里偷看他的日记呢?难道不觉得危险吗?应该危险吧?万一看到不得了的秘密,岂不是容易被灭口?”
“公安机关有权利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调查、取证,日记也包括在内,我们有官方证件,调查是希望阻止作恶,减少你带给他人和世界的伤害。”
“不愧是官方的人,说得如此正派。”奥丁嘴角一咧露出大白牙,“你可能不会懂,有时候就是这种超然的权力催生罪犯,因为规则在你们手里,所以你们想怎么玩都可以,两手空空的人只能自认倒霉,可我并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可能不信,事实上我甚至没有杀过人,我资助了巴黎的警察、报社、媒体,我还建立了慈善机构,赡养老人、照顾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默认我是坏人。”
吴可非冷着眼眸,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亲手杀过人,但你的手下制造空难难道不来自你的授意?你资助警察、报社和媒体只是希望自己掌控一切,因为你的生意遍布所有黑与灰,赌、毒、性、枪,你刻意迎合官员的喜好为他们准备供他们取乐的男人女人,宣称一切保密,可你手上拥有所有过程录像,让他们不得不臣服于你,敢跟你作对的人全都死于恶来鬼的标记,这些难道不够你下十八层地狱?你怎么好意思把自己渲染得那么伟大?”
“哇哦,看来你们组织真的查出不少东西。”奥丁没太大反应,“但是这些可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我,除非我亲手杀人,不然司法审判不了我,哦对了,警局和法院都是我的人。”
吴可非攥紧了拳头,这个世界的司法的确无法审判奥丁,但世界迟早都会做出审判。
“格洛丽亚和喻朝汐到底在哪?”
“总之,我认为看了别人的隐私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们就在那里。”
奥丁伸手指出,舞台上巨大的帷幕缓缓拉开,暴露出一块电子荧屏,格洛丽亚和喻朝汐的画面各占一半,上面显示她们两人分别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布封堵,而就在她们身后,都有一只恶心的食尸鬼被关在笼子里。
画面很清晰,甚至能够看到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