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
不知不觉常生一行,已经来皇京有六七日,这几天里,常生白天去龙觉寺,听长明大师讲禅,夜晚回屋后,噩梦连连,就算他换过多个房间,甚至换了几处客栈,却全不管用。
每当夜晚来临,都会有一双红靴来伴他入眠。不过,红靴好像也并无恶意,只是一味的挑逗常生。
以至于久而久之,常生再见那双红靴,也只是一脸苦闷的说道:“求求你啦,你就走吧,我不就踩了你一脚吗?只是无心之过,何必缠着我不放呢!”
但那双红靴却如跗骨之蛆一般。骂,骂不掉,赶,赶不走,只是连夜的折腾常生。
时间久了,常生筋疲力尽。
这一日,常生终于扛不住了,顶着个黑眼圈,上下眼皮直打架。
因此,常生偷了个懒儿,今日就不去龙觉寺听禅啦,而莫非、胡图图也感觉听的烦了,自动提出留下来陪他。
至于单才,听禅到了突破边缘,自然不能懈怠,否则因小失大。
于是,这天,单才依旧去听禅,而常生跟莫非、胡图图三人则是在西城闲逛。
逛不多时,胡图图手指着一处叫到:“袁师兄!?”
常生跟莫非都看过去,只见街道一侧,有人穿着灰布长衫,脚踏一双草履鞋,形容瘦高,挽着发髻,手中拿着个酒葫芦,正往嘴里送酒。
一口酒下肚,那人嘴一咧,而后咋把咋把嘴唇,像是回味无穷。
从侧面看,那人的样貌,衣着,就连喝酒的姿势跟袁师兄都是那么相像。
三人走过去,离得近些了,打眼一看,的确与袁剑师兄有着七分相似,但毕竟不是袁师兄。
“唉!不是啊!”
三人有些失望,抬脚就要远去。
而此时,那人已回味完毕,放下酒葫芦,亮开嗓子大声喊道:“天机神算,我乃天机宗大弟子下山,算无遗策!不灵不要钱!”
常生闻言住足,转头一看,那人身边原来还有一道幡,幡上自上而下写着四个大字“天机神算”。
“天机宗?”
常生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记忆,“天机宗”这仨字,常生感觉很熟悉,应该在哪里听到过。
“哦?”
很快,常生就想了起来,不就是当年在剑宗开的道盟仙会上,传来符诏说要解散的那个宗门吗?
“不对,那好像叫天机门!而且已经解散的宗门,怎么还有人下山来招摇撞骗?”
而此时,那自称天机门徒的算命先生注意到常生,找他招招手,说道:“来!来!来!”
常生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常生走了过去,不等那算命的开口,说道:“听你之言,你可是天机门的?”
那算命的,当即竖起一大拇指,说道:“嗯!小先生有见识”
接着又拍着胸脯,说道:“正宗天机门主坐下弟子。”
而后,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小先生怕是个修仙之人吧?”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常生问道。
“无他!世人都道我们天机宗,而仙道界知道我们叫天机门,这一宗一门虽是殊途同归,但其中仙凡有别足可见也!”
那算命道士又问道:“那小先生何不先来卜上一卦?”
“你先前所言倒是确实!”常生说道,“不过,你如何证明你是天机门徒?而且你若真是天机门徒,去朝廷当个供奉都可,何苦来干这下九流的行当?”
“这?”那天机门徒想了想,突然让常生附耳过来,然后说道:“我观你应是剑宗真传弟子,那你应该知道天下魔劫的偈语吧。”
常生心里一怔,常生怎会不记得那条偈语:“魔劫将至,芸芸众生概莫能外。天机一门,各随心去。”